那位太女殿下与自己这个身体指不定跟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季初宁干脆就厚着脸皮,将麻烦扔给了她。
阿丑双手伸出,郑重的从季初宁手里接下印章:“好!阿丑定然不负两位主子的信任。”
季初宁拍了拍她的胳膊:“丑姨,尽力而为便好。莫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听着季初宁这种熨帖的话,阿丑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好!”
安排好京城这边的事情,交给阿丑之后,季初宁便带着李沐白和红枣,踏上了去北疆之路。
张佳璐穿着花枝招展的在敲季家的大门的时候,怎么也敲不开。
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变得阴沉下来。
正好一个去买菜回家时老丈经过这里,看到门口的贵人,问了句:“你们找这户人家的主人啊?”
阿紫机灵的上前,给老丈手里塞了一把铜板,老丈顿时喜笑颜开。
“是啊,这位大伯,我们家小姐与季姑娘是朋友,应邀来做客,没想到这大门紧,也不知道在不在家。”
老丈也没有多想,毕竟李沐白那个县主的身份,周围消息灵通的人还是知道点的。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县主也跟他们一群平民老百姓住在这里,但是不妨碍他们偶尔聚在一起讨论一番。
而且太女殿下的座驾,他虽然没亲眼见过,也自然而然的听说过。
知道季初宁和李沐白被太女殿下都亲自送回家过,再看面前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姐来找人,老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毕竟见过更高贵的人了,面前的人倒是不起眼了。
不过捏着袖口里的铜板,老丈笑的一脸和善:“贵人,你们怕是来晚了。”
张佳璐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悦,声音中带着些不耐:“什么意思?”
老丈被张佳璐突然出声吓了一跳,阿紫连忙赔笑道:“这是我家大小姐,因为看到这户人家没在家,又敲了许久的门,实在是过于生气了些,老丈见谅。”
老丈一听不是对他,那就无所谓了,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任谁在门口等了半天,敲不开门都生气。”
阿紫顺着话茬接了下去:“那大伯这户人家的主人呢?”
老丈想了想说道:“出远门去了,今早我好像听她们说要去北疆寻亲去。”
张佳璐一听这个结果,脸瞬间拉了下来,面色难看之际。
语气阴森的开口:“跑了?”
老丈看着表情怪异的张佳璐,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了,提着菜篮子抓紧离开了。
生怕惹上一些不能招惹的是非,连袖口里的铜板都感觉收的发烫。
张佳璐目光落在紧闭的大门上,误以为是昨日阿紫等人惊动了她们,随所以一早就跑了。
有一种蓄力一拳砸到了棉花上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憋闷的很。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敢吭声,生怕张佳璐把火撒到她们身上。
“走,回去!”
与此同时,一直暗中关注她们的平陵王府收到了消息。
张鹿莹拿着一把剪刀,对准桌子上花盆里的花枝,就是一剪刀:“去哪了?”
不远处的地毯上,乌菁低眉顺眼恭敬的站在那里:“启禀大人,她们去北疆了。”
原本正慢条斯理修剪花枝是张鹿莹,咔嚓一剪刀将花的枝干全部剪了下来。
紫色的绣球没了枝干的支撑,落到了桌子上。
原本浅紫色梦幻的颜色,因为砸到桌子上看起来凌乱极了。
张鹿莹微微眯着眼睛:“甲一她们怎么样了?”
京兆府算是平陵王府的势力范围之一,前脚季初宁将人送进去,隔天剩下的人就被从牢里提了出来,养在了别院里。
乌菁的面色有点难言之意,张鹿莹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做甚?”
乌菁小心翼翼的说道:“甲四死了,另外三个脚筋手筋被挑断了一截,接不起来,都废了。”
随着乌菁的话落,原本还算闲适的房间里,变得冷凝起来,连呼吸都变得粘稠窒息。
张鹿莹就这样盯着桌子上被剪断花枝的紫色绣球花,语气难辨喜怒:“就这么废了?”
乌菁不敢回答,她跟在张鹿莹身边这么些年了,对训练暗卫之事也算是一知半解,一个二等暗卫训练的费用,大概需要两千两银子,一等暗卫五千两到一万两不等。
其中还不乏半路夭折的暗卫。
如今主子的声音听着还算平静,但如同风平浪静的海面一样,下一秒照样可以形成滔天巨浪。
张鹿莹皱了皱眉头,最终出言:“既然废了,就送到庄子上,别留在府里添晦气!”
乌菁:“诺!”
张鹿莹又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儿子和孙女,想起那个胆大包天,又实在是该碎尸万段的李博绫,眼神危险的眯起。
她这辈子唯一的后代就这么折了,凭什么那个狗东西的孩子还能活着。
一个李博绫而已,她也配!
但是再派暗卫去杀人,张鹿莹有些舍不得了,一等暗卫只有百个,一下子折了四个。
她语气幽幽的出声:“我记得江湖有很多杀手组织?”
乌菁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她,斟酌了一番之后,才开口:“是的,大人。”
张鹿莹一把抓起桌子上紫色的绣球花,将原本落在桌子上,只显的缭乱的花瓣,揉捏的不成样子,任由花汁沾染在自己手上。
“那便花钱去雇人杀,平陵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钱。”
忠心耿耿的暗卫用一个少一个,至于江湖之中的人,自然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损耗多少人,与平陵王何干?与她张鹿莹何干?
将手里的绣球花扔在地上,原本漂亮的浅紫色花瓣,只剩下破破烂烂的残躯。
“多雇些,一个人不够就十个,十个人不够就一群,任她三头六臂也要给我死!”
听着张鹿莹毫不掩饰杀意的话,乌菁紧绷着脊背:“诺!”
此刻的她不敢说出任何反驳的话,否则怕是下一秒,自己也要沦落到地上紫色被蹂躏的花瓣一样的惨状。
与此同时,东宫的书案上。
奏折被堆到桌子的一角,桌面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资料,南宫安澜一点点的看着下面的人送来的资料。
“殿下,都在这里了。”
徐瑶光将最后一叠相关的文书搬来之后,整个人瘫软在桌子上。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烛火旁那张温润大气的脸,语气带着不解:“殿下,您就对这位季初宁女君,这么好奇?”
不然解释不了,她家殿下连夜搜集了关于季初宁这段时间所有的资料,甚至传令去江南,连那边的资料一同送过来。
南宫安澜修长的手指,轻轻翻页,目光不经意扫过腰间的朱雀荷包,眼底带着往日里藏在眼底的犀利:“不是好奇,是要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