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宁将京城下面的安排交给了阿丑跟庄子里的管事刘月之后,便带着李沐白往北出发。
这一走就是半个月。
尘土飞扬的城门口,李沐白已经带上了幕笠,看着灰扑扑的城门口。
城门最上面是北疆城二字。
“终于到了。”
原本一身青衣的李沐白也穿上了厚重颜色深重的衣服,一路上他亲眼看到这段路程的变化。
曾经的树木成荫变得越来越少,多了些黄土漫天。
马车行驶到城门口,就开始准备排队进城。
“排队!排队!进城三文钱!”
守门的侍卫,脸上戴着遮掩风沙的面巾,一双双犀利沧桑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路上有不少人抱怨,这几日天气太不好了。
风沙满天的。
“小白,坐好,到我们了。”
季初宁牵着马走上前,一个守城的小将走了过来,犀利的目光落在季初宁的脸上:“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季初宁眉头微皱,但是答了:“来寻亲?”
元方悦:“寻什么亲?”
看着周围都在例行询问,季初宁便答了:“我祖籍江南,前段时间我们村的人,受朝廷调令迁来北疆,我来找我家人。”
“哪个村的,叫什么名字?”
“桃山村,我母亲叫季春阳,有个妹妹叫季玉,有个弟弟叫季小风。”
旁边的人对元方悦点点头:“元姐,对的上。”
元方悦这才双手抱拳:“抱歉,这段时间北疆多有外敌的探子,我见你面生,才多询问了两句。”
季初宁看着对方洒脱道歉,她本来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理解。”
元方悦让出位置,季初宁牵着马匹进城。
北疆如今是曾经的漠北的一部分,只是多年前被江初一将军重新夺回来的。
因多年血统混乱,大街上各种各样的服饰。
有穿着寒月国的粗衣布衫,还有穿着花枝招展的北疆女子。
更有甚者穿着一身狼皮衣服,手里握着一把刀,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
李沐白掀起帘子看向外面:“妻主,我们先去哪里?”
季初宁赶着马车:“先找个客栈休息一番,明日去衙门询问一下便可。”
李沐白搓了搓自己吹皱的小脸,乖巧的点头:“好。”
马车刚行驶过一个岔路口,就差点被人撞到。
“躲开!快躲开!”
“抓住她!她是小偷!”
周桂英气的跳脚:“呸!老娘才不是小偷!一群狗东西!”
然后一转身就要撞到马上。
季初宁握紧手里的缰绳,硬生生凭借着自己胳膊的力量,把红枣换了个方向。
红枣:嗯?
伸了伸自己的前蹄,不理解自己的蹄子为什么忽然飞起来,然后转了一个小小的方向。
从马蹄下逃生的周桂英拍着自己的胸脯,心有点颤抖。
吓得。
然后瞬间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破口大骂:“你瞎啊!怎么赶的……”车。
车字没说完,看清楚了赶车的人是谁之后,顿时安静如鸡。
然后擦了擦眼,看了看季初宁。
又眨了眨眼,还是季初宁!
又使劲挤了挤眼睛,眼屎都挤掉了,还是季姐啊!
一时间,周桂英像是遇见了自己多年未见的亲人:“季姐!呜呜呜!”
然后想要抱季初宁,被季初宁用手推开,然后周桂英抱着马脖子哭的那叫惨啊。
“季姐!呜呜呜呜!你终于来了!”
季初宁看着挂在马儿身上哭的跟死了娘一样的周桂英,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呦,这是见我激动的都哭了?”
周桂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声音还带着些委屈意味:“季姐!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就不管我们姐妹了!自己跑了!”
季初宁嫌弃的看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周桂英,加上周围好奇探究的眼神,季初宁并不想留大街上给人当猴看。
“行了,别哭了,先找个谈话的地方。”
话落,还未行动,又来了一波人。
紧跟在周桂英身后的一群半光着膀子的女人跑了过来,拦住了马车:“站住!她偷了我们的东西!”
为首的女人一米九左右,身上一层腱子肉,视线在周桂英和季初宁身上不断的打量。
说话带着北方腔调的浑厚嗓音:“你是她什么人?”
季初宁看向周桂英:“这是?……惹麻烦了?”
周桂英脸上顿时苦哈哈的模样:“季姐这事不怪我,我没有偷她们的东西。”
旁边一个女人大声说道:“就是因为你撞到了我们的行李,所以我们少了一颗珍贵的宝石!
这些是我们要与商行交易的!你要赔给我们!”
周桂英看着这群不讲理的蛮子:“季姐,你听听!我真的是走路没看见就撞了她们一下,丢了东西就赖到我身上了!”
耶律花大声的说道:“就是你!”
季初宁目光落在落在为首的女人身上:“你们亲眼看见她偷得了?”
耶律飞燕与季初宁对视,一眼便收回来了视线,第一感觉就是面前这个女人不好惹。
很像草原上的鹰,一双目光落在你身上,像是被穿透了一般。
耶律飞燕“:并没有亲眼看见,但确是因为她撞了我们之后,我们少了一颗宝石。”
季初宁一只腿自然而然的踩马车的边缘,一只手吊儿郎当的放在膝盖上,语气幽幽:“指不定你们监守自盗呢?
然后顺手嫁祸给我姐们身上,要不你们一起搜搜身?”
耶律飞燕还未说话,耶律花气的不行:“你这个寒月国的女人,怎么说话呢!
我们从草原大老远跟你们做生意,你们还偷我们的东西不说!还敢玷污我们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