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来京城找季初宁,哪怕不能为正夫,只能为小侍,他也愿意。
而他一路背后悄悄跟着,加上孙麦穗三个人刚被打劫完,还真没发现。
直到走了一半路的时候,孙麦穗才发现了灰头土脸的李茂茂。
走了一大半路程,把人送回去?
三个人凑不出一个铜板,用什么送人?
再回到北疆?别说孙麦穗不会乐意,江甘草和周桂英也不会乐意。
把人直接扔了,说实话,她们三个还没丧良心到这种地步。
一个男儿家,要是真不管了,后果不是一般的惨烈。
但偏生李长青大夫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桃山村哪没多多少少受过她的恩惠。
当初原来的季初宁把人家儿子得罪了,最终李大夫依旧没有见死不救,便足以说明此人的品行。
最后只能连带着李茂茂一起进京,打算到了京城再说。
听完孙麦穗的转述,季初宁一脸黑线:“所以,你们就将人一起带着了?”
周桂英喃喃出声:“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季初宁……艹!这三个蠢货!
送了个烫手山芋。
“把人抓紧弄走!别碍着我夫郎的眼!”
扑通一声,有人重重摔倒在地上。
门外有仆役焦急的喊:“李公子!你没事吧?”
季初宁……一个个醒的还真特么的巧。
李茂茂被仆役扶起来,推开了门,看到自己心念念的人。
话还未开口,泪先落了下来。
季初宁烦躁的撇开了脸。
若是旁人,杀了便是,偏生无论是她还是原主,竟然也受到过李长青曾经多多少少的照顾。
季初宁这种看似没有原则的人,实际上内心深处有一把秤。
孙麦穗和周桂英看到这一幕,连忙闭上了嘴。
不敢再吭声。
耳边只有江甘草那个没心没肺的呼噜声。
李沐白唇瓣抿的紧紧的,看向李茂茂的眼神有防备,唯独没有恶意。
他……也曾受过李大夫的恩惠……
他当时在季家过的艰难之时,一年四季还要上山找些东西要贴补家用。
是李大夫教给他了简单认识了十几种常用的草药。
看到众人的模样,季初宁低咒一声:“啧,麻烦。”
孙麦穗和周桂英看着季初宁表情臭臭的,都不敢吭声。
任谁弄过来这么个麻烦来,脾气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李茂茂双脚发软的站在原地,一双泪眼朦胧的看着季初宁,然后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身后扶着他的仆役连忙说道:“李公子,小心!”
李茂茂推开对方想来搀扶自己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季初宁面前,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看着季初宁:“你当真对我没有半分感觉?”
被忽视彻底的李沐白,面色黑的不行,气的捏着季初宁腰间的软肉。
季初宁面色也黑了,不是对自家小夫郎的小脾气,而是对于面前这个没有半点眼力劲的蠢货。
她将左腿自然而然的抬起搭到自己的右腿上,微微抬起头,露出自己一张精致锋利的脸,暗红色的唇瓣微张,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割着李茂茂的心。
她的嗓音清冷而不带半分感情:“感觉?什么感觉?如果觉得你过于愚蠢的话,确实有。”
闻言,李茂茂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摇摇欲坠的模样。
带着哭腔开口:“季初宁,你当真没有心吗?”
季初宁表情变得不耐起来,说出的话也不带有半分客气:“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看着李茂茂一副受了打击不轻的模样,季初宁果断的拒绝,说出来的话,像刺一样扎向李茂茂。
“我不喜欢你,对你也毫无半分兴趣。听不懂吗?”
李茂茂死死咬着唇瓣,眼里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我千里迢迢,不远……”
“打住!”
季初宁出声打断了要跟自己诉苦的李茂茂,她没有心情听无关紧要的人的悲惨历程。
她生不起同情心,只觉得麻烦与不耐。
李茂茂悲伤万分,他忽然意识到了季初宁身边还有李沐白。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着自己的衣摆:“是不是因为李沐白?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我可以不跟他抢正夫的位置,我只要一点点位置就好,在你心里的一点点位置。”
看着卑微如此的李茂茂,原本心怀芥蒂的李沐白也无法再恶语相向了。
曾经桃山村最傲娇的小公子,撇弃了尊严,在妻主面前祈求一个位置。
说不复杂是假的,但是将妻主分给他一点,绝无可能!
季初宁抬头眯了眯眼睛,既然听不懂人话,那就别怪她了。
她抬脚踹了踹了李茂茂的衣摆,嫌弃又厌恶的说了句:“往后退退。”
李茂茂看着自己新换的衣服上面明显的脚印,心里难过至极。
还有被季初宁这般像路边的猫猫狗狗一样的对待屈辱。
但身体却是诚实的往后退了两步。
季初宁仰着自己光洁并且下颚线分明的脸,语气带着玩世不恭:“喜欢我?
你喜欢我什么?
之前怎么不喜欢?
嗯?”
李茂茂磕磕绊绊,结结巴巴的解释:“喜欢就是喜欢啊……”
季初宁轻嗤出声,一脸不屑:“哦?是吗?”
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着极重的压迫感,盯着李茂茂的眼睛,一点点靠近他:“你的意思是,我之前是个混子差点强要了你的时候,你就喜欢了?”
李茂茂面色顿时惨白的吓人,带着哭腔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不要这样说……”
季初宁轻笑中带着玩味与嘲讽:“李茂茂,别打着喜欢的幌子骗别人,骗自己了。
倘若我跟之前一样,一无是处,你会喜欢?
你不会,不是吗?”
她步步紧逼,语气带着犀利的观点:“你仅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就好比江茯苓纠缠你,你能拒绝,但是北山村村长家的小女儿,你却拒绝不了,而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
“哦?那求娶你的是北疆哪个官员家的嫡女呢?你还这般抗拒?
若是求娶你的哪个风流才女呢?你也能不远千里的逃婚?
你啊,仅仅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嫁给这么一个人!所以抓住我当救命稻草而已。
但是我凭什么要拉你一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