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胃返过于严重，从掉了的门牙缝隙里，已经渗透出些带着食物的残渣。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极为刺鼻的酸臭味。
阿紫被熏的头晕，而季初宁表情平静的看了一眼，便幽幽收回视线。
楼下脚步声越来越近，季初宁将人直接扔到门口外面的走廊上，然后看向阿紫。
阿紫自觉的退到一边，季初宁手握重剑，看向为首身穿一身黑色锦衣的女人。
张佳璐看向来人之后，眼里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在呜呜叫着。
虽然不是京兆府的人，但是有了官兵在，季初宁还能当着大理寺的人将自己杀了不成？！
律明洁站在楼梯口看向李沐白以及在她脚边苟延残喘的四个人，视线从季初宁身上绕着所有人打量了一圈。
“律大人！救我！这个女人就是杀人犯！杀了我家不少下人！”
卫墨听闻大理寺的人来了，这才整理好妆容从房间里出来，而原本房间里装信鸽的笼子里已经空了。
“律大人！”
卫墨也没想到，去报官竟然把律明洁这个古板无趣的老女人引了过来。
律明洁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一张脸始终是面无表情冰冷地铁一般。
“此地发生了何事？”
季初宁闭口不言，计算着时间，在门口守着，为房间里的李沐白拖延时间。
卫墨视线落在被五花大绑的张佳璐身上，很想主动去给她解绑，但看着手里握着一把厚重的剑的季初宁，有些莫名的不敢。
尤其是那把剑身之上，未干的血迹，顺着剑身一点点汇聚，然后顺着剑身慢慢滑下，最终在剑尖汇聚，滴落在地上。
安静又诡异的感觉，让他心生胆怯，不敢上前，只敢站在大理寺卿律大人的身侧，以求身心安全。
看着众人一个个面带警惕却没有一个回答自己，律明洁最终落在自己身侧的卫墨身上：“你是老鸨，你说。”
卫墨听着这个令他极其厌恶的称呼，压住心里的不悦，面带和气，柔声的说道：“回禀大人，虽说我是这销魂阁的掌柜的，但是却不清楚四楼具体发生了什么。”
看着卫墨装模作样的意思，律明洁一个常年跟刑狱打交道的中年妇女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对于卫墨类似于推脱的话，律明洁更是不满，带着训斥的开口：“你身为掌柜的，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未免太过失职了些。
你们背后的东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销魂阁背后的主子能瞒住不少人，但瞒不住大理寺这种具备查案能力的部门。
卫墨被她这种不客气的态度，呛得不行。
但又不敢挑衅于她，只能咬着牙咽下这口闷气，反而赔笑说道：“律大人说笑了，只是我听到下人说有人在四楼闹事，我怕我一个男儿家家的不好处理，这才请来律大人，主持公道。”
但是心里在暗骂，谁把律明洁这座瘟神请来的！
律明洁这个人当真是京城之中，最为之古板无趣之人。
人如其名的很，一心眼里只有寒月国律法，秉承公正严明，为官廉洁一道，是皇帝之左膀右臂之一，深受陛下宠信。
律明洁看了挂着一脸虚伪笑的卫墨一眼，语气带着正经：“本官从不说笑。”
卫墨……气的笑了。
老古板！
看着她们谈笑风生的模样，被按在地上的张佳璐“呜呜呜”了几声，以求引起众人的注意。
能不能别聊了，先把她从季初宁手里救下，能死啊？！
律明洁这才看向地上被五花大绑，发丝凌乱不堪的四个人，挥挥手：“先解绑。”
身后的官兵刚要一动，季初宁主动站了出来，主动将四个堵在嘴上的抹布，拽了出来。
随意又故意的砸到旁边卫墨的脸上。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跟张佳璐是一路货色，能是什么好东西？！
酸臭熏人又混着些食物的残渣的抹布，砸到自己脸上。
把卫墨恶心的不行，直接捂着帕子，直接弯腰呕吐起来：“这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律明洁嫌弃的往旁边走了两步，离卫墨和季初宁都远了一些。
她有点洁癖，见不得脏东西，谢谢。
季初宁手里提着剑，剑尖抵在地板上，看着这位大理寺卿，笑了笑：“大人，松绑就不用了，有什么您尽情问。”
阿紫一个人呆在一旁，心里直打鼓，不确定自己今日做出的选择正确与否。
律明洁看着一个个不配合公务的人，心中也有了些烦躁。
她今晚正当值，忽然接到有人传话说紫云大街那边江湖中人在血拼，事情闹的极大，把沿途的府邸都惊动了。
一个个都处于紧张的备战之中，生怕那群血腥低贱之人，冒犯了她们的府邸。
正逢新春佳节之际，今天偏生自己两个得力助手都回家了。
原本有三个得力助手来，死了一个李博绫，只剩两个之后，她都觉得使唤不过来了。
无法。
她便亲自带着大理寺的人，前往紫云大街那边。
达到之时，除了满地还未来得及清洗的血迹，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看到被撞倒的墙，被折断的树枝，以及地上尚未凝固的血迹。
律明洁推测这并不是简单的血拼，好不容易找了些蛛丝马迹，分析之后有了些许眉目。
她便带着人兵分两路，一队她亲自带队顺着蛛丝马迹往销魂阁的方向找寻着。
另外一队去寻找另外的一路人马，但很快在经过一个巷子之后，再无踪迹。
律明洁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正打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遇见一个跑的跌跌撞撞的小厮，在大街上奔跑。
刚把人拦下，她还未再说什么。
对方就跪在自己面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些话。
“什么！销魂阁之中有人在四楼杀人？”
对方跪在地上连连点头：“大人！确实不假！我们也不知道为何忽然进来了一个女魔头，一路冲向四楼，见人就杀。”
一件未平，一件又起。
律明洁被半路截下，还能当着救人之事不管不成？
只能跟着对方先来了销魂阁。
还未踏入销魂阁，就看到不少同僚衣衫不整的从销魂阁出来。
这可得了！律明洁连忙安排人将销魂阁包围起来。
别让自己的同僚们离开，要知道前两天大理寺还想换一些新的审讯工具，正觉得那一大笔银子，不好问陛下要之时。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