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上一早醒来,阿丑看着冷冰冰的天气,叹了口气。
对身在天牢的两位东家很是担忧。
金少主说过了,不让她去天牢探望,怕给两位东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听从吩咐,连夜将行李收拾好,带着马儿红枣一同来了东郊别院。
东郊离京城不近也不远,加上都是普通的农户居多,两位东家又是经常神出鬼没的。
这么久了,东家出事的事情,除了她这个老仆,就只有一匹不通人事的马儿红枣清楚了。
阿丑穿上冰冷的棉衣,感受着冰冷的刺激,一下子脑子就清醒了。
“穿衣吃了饭,还要去给红枣刷马槽。刷完马槽,再将东家的房间整理整理,这房子啊,就是需要人住着,需要人气,没了人气容易衰败。”她自言自语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忙活着,直到中午她看着干干净净的马槽,才露出一个笑容。
提着热水刚走到主院,就看见了一身墨色锦衣在院子里打拳的季初宁。
阿丑的语气难掩的高兴:“东家!回来了!”
季初宁将身体里的内力游走七经八脉之后,缓缓收势,呼出一口浊气。
看着阿丑手里提着的热水,季初宁点点头,伸手接了过来:“这里不用收拾了,主君还在休息。”
阿丑高兴的咧着嘴,连半张面巾都挡不住的兴奋:“唉,好!”
然后连忙将手里提着的热水递给了季初宁,步伐欢快的退出了院子。
东家回来了,让厨房多准备些吃食。
季初宁随手拎着热水回到了房间,看着窝在被窝里睡的香的李沐白。
她洗漱完之后,又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子,沾着热水,给他擦拭了脸颊。
李沐白迷迷糊糊的看着季初宁,声音带着些未睡醒的迷茫:“天亮了吗?”
季初宁声音带着难掩的笑意:“笨蛋小白,已经中午了。
饿不饿?”
李沐白摇摇头:“困,想睡。”
在天牢那么久,都没有睡的这么安心了。
季初宁微微附身,轻柔的亲吻他的脸颊:“好,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些饭菜热着,饿了就起床吃。
我去招远镖局一趟,阿紫还在金涵那里。”
李沐白闭着眼睛,但是表示自己听见了,乖巧的点点头:“知道啦。”
季初宁抬手,摸了摸他的软软的发丝,又给他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离开。
季初宁往别院的马厩走去,一路上遇见了不少别院的下人。
刘月听到季初宁已经来了,连忙过来拜见,结果在半路上遇见了季初宁:“东家。”
季初宁微微颔首:“刘管事,让小厨房多准备些饭菜热着,等主君起床之后,让人伺候他用膳。”
“喏!”
季初宁吩咐完,就直接去了马厩。
红枣一看见熟悉的两脚兽,连忙打了个响鼻,以示欢迎。
季初宁抬手拍了拍马背,顺手解开了绳索,干净利索的上马:“走,带你去溜溜。”
“驾!”
季初宁刚骑着马儿走了,周桂英三个人也到了,看着空荡荡的马厩,意识到三个人又扑了个空。
周桂英看向孙麦穗,满脸懊恼:“又慢了一步。”
孙麦穗叹了口气:“没事,等季姐回来。”
二人对视一眼,眼里止不住的担忧。
绝杀楼据点。
金涵刚吃完饭,就听到下面的人说,有人找。
原本还以为是哪个生意场上的伙伴,出来一看,就看见了骑着马儿的季初宁。
脸上顿时露出个惊喜又爽快的笑容:“姐妹!你出来了!”
季初宁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了旁边的人,看着高兴的快走过来,要拥抱自己的金涵,略带嫌弃的移开了身影:“找你有事。”
金涵脊背一僵,脸上讪讪。
“走走走,进去说,进去说。”
待客室里,金涵脸上有点心虚的看着季初宁,主动为季初宁倒了一杯热茶。
有些难为情的开口:“季妹子,对不住!”
季初宁抬手接过茶水,斜睨了她一眼,然后喝了一口热茶。
骑马跑了这一路,身上满是寒气:“说说吧,我前往北疆这一路上的刺杀,这笔账怎么算?金少主!”
金涵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最终长叹一声:“季妹子,不怪金姐不地道啊!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你啊!
这不一知道雇主要杀的是你,我把单子都接了。”
季初宁身子往后一靠,拇指和食指捏着茶杯,茶水的热气遮掩了她的视线,声音却带着不冷不淡:“结果你带着人来堵我,我夫郎因此受了大罪,而我直接让你弄到天牢里去了。”
金涵与南宫安澜不同,这也是季初宁一开始开门见山,发泄不满的意图。
金涵出身于江湖,虽然做着绝杀楼杀人贩卖消息的生意,但是为人义气又仗义。
当日仅凭季初宁给的一块小破抹布,就敢夜闯东宫,足以说明这个人可交!
而南宫安澜,属于那种每一步都在算计之人,对于南宫安澜来说,利益远远大于其他可能看见的一切。
所以季初宁根本不跟金涵玩虚的,有什么矛盾和问题直接扯白明白了。
在某种程度而言,季初宁更宁愿这具身体的亲姐姐是面前的金涵,而非那个笑面虎南宫安澜。
金涵心虚的一批:“季妹子!撇开这些不谈,金姐也算是够义气了吧!”
季初宁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嗯。”
然后抬眼看向金涵:“所以,我没找你麻烦。”
金涵魁梧的身板上,难掩的喜色:“季妹子,之前种种,都是误会,咱们翻篇呗!”
季初宁心中清楚,她与小白在这场蓄意的算计之中,损失不少,但金涵损失更没少多少钱。
单凭她不经意间把绝杀楼杀死的人来说,这笔账就很难算。
最终季初宁看向她,举起手里的茶杯:“翻了。”
金涵脸上挂着灿烂阳光的笑,连季初宁都忍不住好奇。
绝杀楼这种专门走黑色地带生意的组织,怎么养出金涵这种仗义之辈的。
不过,不重要。
性子相投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