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隔离区,旁边背靠山,许是觉得山太大,也没有人那么傻,所以背靠山脉的东北方向,并没有将士驻守。
周围不少捡柴的人,往这边捡柴。
季初宁不跟男人抢外围的干柴,独自一人往山里走去。
江南,原本桃山村的房子变得空旷。
乌兰看着空荡荡的村落,身边跟着两个捧着匣子的衙役:“所有人呢?”
衙役叫苦连天,熬了两天找一个叫李沐白的人也就罢了,结果找到了,前来确认的时候,人去楼空。
“乌大人,这桃山村怕是北迁去了!”
乌兰看向其中拿着册子的属下的,将手里的本子里叫李沐白的人,都过了一遍筛选,名字、年龄对上的就三个人。
两个良籍,一个奴籍。
两个良籍都不是,乌兰来确定最后一个人。
女人是声音喜怒难辨:“北迁?”
两个衙役连连点头:“是啊!北迁去了!”
乌坚翻看着记录:奴籍是在对方十岁的落下的,上面写着孤儿买卖。
她抬头犀利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有认识的人吗?”
两个衙役连连点头:“有有有!镇上的一家绣郎坊收过对方绣好的帕子!
还有一个嫁到镇上的郎君,就是桃山村的!”
乌兰:“带我去!”
这边乌兰奉命根据蛛丝马迹查到了李沐白这个人,继续确认。
而另外一边的李沐白丝毫不知道,有人已经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记挂住他了。
做好饭,李沐白坐在一块石头上,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向山。
期待着一个人的归来。
帐篷里传来欢声笑语,他们在收拾着各自的被褥,李沐白偷偷掀起帐篷的一角看过了,给他留的位置是男女分隔的帘子那里。
没人想用自己的清誉说笑,所以哪怕住在一个帐篷里,自发的都选择了在靠边的那一侧。
忽然李沐白眼神亮了起来,一下子从石头上站起来,眼神亮晶晶的跑向来人。
“你回来了?”
季初宁随意的将柴,扛在自己肩膀上,抬手揉了揉他的发丝,语气带着故意的调侃:“嗯,头发有点油了。”
李沐白气鼓鼓的看着她,季初宁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别气,我比你还脏。”
指着自己肩膀上的柴:“旁边就是护城河,过会烧水,都洗洗。”
李沐白高兴的点点头:“好!”
看着像小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李沐白,季初宁眼里带着笑。
将柴火放下,二人就进了帐篷。
饭菜早就摆在了桌子上,季春阳跟刘秀在大眼瞪小眼,哪怕饿了,也没人动筷子。
倒不是不想,是心里隐隐的不甘。
当初路上的时候,一家人趁着季初宁出去,把东西吃光了。
连续三天,季初宁一个独占了所有的饭菜,直到自己和李沐白吃完,才允许她们上桌吃饭。
不服?打服就行了。
季玉挨了三脚,刘秀被扇了两个大巴掌,连季春阳都挨了一顿揍,如今哔哔赖赖都变少了。
当然季小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了眼力见,不敢欺负李沐白了。
季初宁这才对这个便宜弟弟,有了个好脸色。
季初宁一落座:“吃吧。”
大家才开始一起吃饭。
旁边坐在一起吃饭的李大夫一家,总觉得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
柳河镇。
乌兰看着自己面前的跪着的两个人,眸光落在绣坊老板身上,语气冷淡,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那个李沐白来你们店里卖帕子了?”
绣坊老板是个男人,紧张的脸上出了一层冷汗,听到大人问话,立刻磕了一个头,声音带着些害怕的颤抖:“是!每张帕子五文钱收的。”
乌兰闭着眼,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继续。”
“虽然挡着脸,但能看出来他模样很俊俏,性子有些唯唯诺诺的,也不乏自己的小聪明……”
绣坊老板说完,轮到了另外一个嫁到镇上的男人。
他吓得浑身颤抖,声音更加抖抖颤颤,旁边还有个被一脚踹飞,生死不知流了一地血的人。
他绞尽脑汁的想着所有靠谱的消息:“李沐白是被季家从河里捡回来的!当时他九岁!我亲眼看见的!”
原本敲着桌子上的声音停了,乌兰眯着眼,身子微微前倾:“仔细说说!”
男人跪在地上,努力的想:“他那日在河里抱着一根浮木飘着!是季家叔叔救上来的!但是好像泡坏了脑子!除了知道自己叫李沐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了!季家叔叔还帮忙找过亲人,整个柳河镇没有人少了儿子!”
乌兰揉捏着眉心,没想到那条漏网之鱼,竟然落到邻县了,怪不得找不到人。
命可真大呢!
找到了人,乌兰反而没有那么急迫了,身子后移靠在简陋的椅子上,声音沉沉的问道:“如今人呢?”
男人小心翼翼的抬头:“跟着季家逃荒去了。”
“嗯。”
有了想要的消息,乌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下吓得哆哆嗦嗦的两个人,轻笑一声:“放心,我们找的不是仇人,是我家主子的故人。”
视线落在手下身上:“给他们一人二十两银子,权当是谢礼了。”
绣坊老板与男人眼睛一亮,原本害怕的心,被这意外之财冲散了很多。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乌兰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懒得再看他们:“让人送回去。”
然后带着人往北迁的那条路追去。
“传消息回去。”
“喏!”
季初宁此刻还不知道,隐形的麻烦已经找上门了。
她洗漱完回来,就看到被分隔了男女的两边,只空着最靠近男眷的那一侧。
很明显,这个位置是留给她的。
男女中间除了一个帘子,还放着些不大不小的包裹,正好把两边的人隔开。
季初宁挑眉,视线落在最靠边的季玉和季春阳,李大夫有些尴尬的看着季初宁:“要不,咱们两个换换也行。”
季初宁笑了笑:“没事,反正我是女人,吃亏的又不是我!”
李大夫想到自己儿子是在最靠侧的一面,倒是也行。
季初宁一躺下,就听见旁边的隔着帘子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