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颤抖着身子,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季初宁:“你怎么发现的?”
要知道她的匕首藏在她袖子与皮肉结贴之处,连上朝都没有被搜出来的东西,竟然一眼就被看透了。
季初宁挑眉,说句时候,虽然用精神力累了点,但凡对方有个风吹草动,在季初宁面前跟扒光了跳舞没区别。
不过季初宁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一个阶下囚而已。
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也配她解释?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考虑一下,怎么死的痛快一些,才是最重要,对吗?乌兰。”
这是季初宁第一次喊乌兰,今晚也是季初宁第一次与之见面。
但不过没关系,当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之时。
自己乐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想到自己做的事,可能过于血腥了些,季初宁看向乖巧站在圈圈里的李沐白,向他伸出手:“小白,过来。”
李沐白毫不犹豫的向腥风血雨之中走去,带着独属于他的坚定。
原本落在地上的血色,开始渐渐的被无声的精神力包裹、汇聚。
不曾沾染半分血腥,李沐白走到了季初宁身边。
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手,李沐白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闭眼。”
李沐白的双手环在季初宁的脖子上,把头埋进了她的脖颈之间。
狭小的铺子里是乌兰疯狂又痛苦的尖叫:“啊啊啊!你这个妖怪!你是个疯子!”
季初宁轻轻把玩着李沐白的腰,微微抬眸,眼里是对人命的淡泊:“说还是不说?”
无形的精神力如同一双大掌一般,控制着乌兰吊挂在天空,乌兰看着自己的被一根根透明的丝线,削下一片又一片的肉来。
星际的盗猎者曾说:惹谁也不要惹季初宁那个疯子,她是真疯。
从贫民窟出来的孤儿,她的喜怒哀乐,你根本无法解释。
上一秒她还能谈笑风生,下一秒她可能炸了你的大本营。
如同现在一般。
怀里抱着一个快睡着了的李沐白,旁边有着血淋淋的血人。
温柔与残忍,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乌兰崩溃大叫:“停下!停下!我说!”
她无法再忍受这种非人类的手段与恐惧。
“是大人和郡侯!是李大人和平陵郡侯!”
来自皮肉的抽搐与麻木,带着歇斯底里的吼叫。
季初宁看着乌兰,微微眯眼:“姓李?”
乌兰疯狂的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只求一个痛快。
“是!李博绫是李沐白的亲娘!她要杀了李沐白!”
原本在季初宁怀里昏昏欲睡的李沐白,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轻轻疑惑出声:“李博绫?”但无端泪却落了下来。
那是一个听到名字,就让他痛到彻骨的人,可他明明没有记忆啊!?
季初宁把人松开,看着李沐白,抬手轻轻拭去了他眼角的泪水。
她知道他忘记了九岁之前的记忆。
乌兰哪里敢藏,通通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吐露个干净:“当年李博绫状元出身,被平陵郡侯榜下捉婿,但李博绫虽出身寒门,但却早早就娶夫生子!
张霖之可是郡侯,怎么下嫁为侧夫,最终……噗!咳咳咳…最终……”
乌兰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季初宁瞬间绞杀!
季初宁焦急的声音响起:“小白!小白!”
李沐白眼里的泪珠吧嗒吧嗒的落下来,记忆中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人影。
想不起来,但依旧痛彻心扉。
不用乌兰说了,那些未言之话,他知道了。
无非是他那个状元娘,嫌弃了糟糠之夫,娶上了贵人之子。
但他爹爹何其无辜?
为什么非要杀了,不能一纸休书,给他一个容身之所吗?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滴落在脖子上那块露出一截的玉质平安扣上。
上面胖嘟嘟的字体,上面倾注了无数爱意的李沐白三字,在泪水的清洗下,显得格外的明亮。
季初宁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李沐白看到一脸担忧的季初宁,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到季初宁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季初宁一脸暗色,把人搂紧。
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哽咽与难过:“妻主,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季初宁用侧脸摩擦着他的额头:“我在,一直在。”
李沐白难过的厉害,说不期待家人是假的。
因为他虽没有记忆,但被纪家主君捡到的时候,也是被养的白白净净,可爱至极的小模样。
所以纪清才对李沐白心中欢喜,收留了他。
纪主君是见过他脖子上的平安扣的,他说:一定是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人雕刻的平安扣。
模模糊糊之中,他曾经幻想,那是个极为芝兰玉树的女子,用刻刀一笔一划认真的雕刻着。
或许,是爹爹雕刻的呢?
吧嗒,吧嗒。
眼泪像一颗颗小珍珠一样落下,把季初宁看的心疼了。
“别哭了,在哭,亲你。”
李沐白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娘,而情绪这么大的波动,季初宁感到不爽极了。
有些占有欲发作的季初宁,看不得李沐白心里记挂着另外一个女人。
哪怕是他的娘亲。
季初宁出身于混乱黑暗的贫民区,一个从小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孤儿,这一路,她不懂情,她的爱更偏向于占有。
所以哪怕身为S级精神力强者,无数高度跟她基因匹配的omega,她都不喜欢。
因为《星际法》让他们不能独属于她,所以她也不需要为了那区区的精神力安抚,让自己那么卑微。
所以看到李沐白因为他的娘亲而悲伤的时候,她不理解这种情绪,更不喜欢属于自己的李沐白,被其他人而左右情绪。
能左右他的,只能是自己。
李沐白带着眼泪的双眼迷迷蒙蒙的看着季初宁,抱着她的脖子哽咽的说话:“妻主,我只有你了。”
季初宁原本嫉妒的心,忽然软了。
无奈叹息一声:“嗯。”
“娇气。”话落,手却自然而然落到怀着人的脑袋上,一下一下轻抚着,安稳着他的情绪。
最终,怀里的人累了,昏昏沉沉的窝在她的怀里睡觉。
季初宁只感觉无奈又头疼,下车的眸子微微眯起,眼里难掩的柔情,长长的叹息中带着妥协:“你啊。”
最终,也不知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