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众人离去。
季春阳也是满面春风的模样,季玉一直在观望,观望自己这位好姐姐,如今爬到了什么地步。
“饭来了!饭来了!”刘秀端着饭菜走了出来,连平日里不出门的季小风都坐在了饭桌上。
这次李沐白坐了主位。
季春阳有些不满,但是被季初宁一句:“老登,我夫郎是县主。”
一句话,季春阳瞬间老实了。
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
一桌子饭菜,并不是令人很有食欲,但确是季家如今最好的排面了。
季玉还在等,想试探出季初宁到底为何忽然回来,又对自己是否具备益处。
季春阳忘了,但是季玉忘不了。
她与季初宁向来是不对付的,她清楚记得,她与季初宁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所以,对于季初宁回来,季玉的心一直悬着。
“尝尝着腊肉炒四季豆,算是着北方的一道特色菜了。”
刘秀将面前的菜式,往李沐白的方向推了推。
李沐白……嗯…他有点不敢吃,怕下毒。
季初宁拿起旁边的筷子,然后拿起一个二合面馒头,咬了一大口,吃的那叫一个香:“呦,小爹的厨艺见长。”
然后给李沐白夹菜:“尝尝,小白你看,没你做饭,小爹照样都能把饭做的不错。”
刘秀面色尴尬,有些讪讪的看向李沐白。
季春阳忍不住插话:“吃饭就吃饭,说什么以前。”
以前有不光彩,是值得说的事情吗?!真是的。
季初宁听着带有长辈教训语气的话,挑了挑眉,很会找不痛快的说道:“老登,吃饭就吃饭,你别插嘴。
好好管好你的筷子。都快抖到我盘子里了,脏死了。”
季春阳治好了手脚不利索的毛病还是落下了,虽然没有嘴眼歪斜,影响说话吃饭,但是手时不时的打颤,脚走不成直线是改不了的了。
季小风抬头看了季初宁一眼,又看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季初宁就当没看见,要求人不直接开口,还想让别人问不成?
一大家子,没点眼力劲的。
过会儿还要办正事,先吃饭再说。
这顿饭,是季家来北石村之后吃的最好的一顿。
四个菜一个汤,全都是二合馒头。
但是除了季初宁和李沐白,其他的人吃的没滋没味的。
季春阳最先忍不住的问出口:“那个阿宁啊,你这次回来,是接我们进京的?”
连季小风都一脸期待的看着季初宁,他在北石村待不下去了,季玉把自己的事情弄的人尽皆知,他每次出门都感觉那些目光像是针扎一样。
凡是有点窃窃私语,他都觉得那是不是在说他失了身子和清白。
若不是新政,按照旧习,他这种失了身子的,该浸猪笼才对。
但思想依旧是顽固的,它的存在,让季小风无论如何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季小风在期待,期待离开这里,忘记这里的痛苦,去京城生活。
但他忘了……忘了季初宁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自诩烂人,不讲规则,没有道德的家伙。
在你困难之时,不踩你一脚,已经算是她的仁慈了。
还妄图她能帮你拉出泥潭,做梦都比这个快。
吃饱喝足之后,季初宁招呼着身残志坚的季春阳、一双手满是伤痕的刘秀、有点精神病的季小风、以及向来以读书人自傲的季玉收拾桌子。
看着她们忙忙碌碌,自己跟小白悠闲喝茶的轻松自在,季初宁心情那叫一个爽快。
“老季啊,这茶水有点差了,回头换个好茶。”
季春阳气的鼓的腮帮子疼,这可是她珍藏了大半年的好茶。
从江南带过来的!
“那个什么风,你去把那晒干的花生,拿过些来,正好小白剥些吃。”
“秀儿啊,再去烧壶热水,都不热了,茶都喝的没劲。”
“那个什么玩意儿,听说你读书很好,来给我念叨两首,给我解个闷子,当个消遣。”
季玉听着这种羞辱的话术,气的起身冷冷的看向季初宁,然后对季春阳说道:“娘,我衙门有事,先去了。”
季春阳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吧。”
季初宁挑眉笑了笑:“嗯。”
季玉只当她小人得志,耀武扬威。
待季玉离开之后,季初宁收回了视线,眼里带着细微的笑意。
妹妹就是妹妹,这般沉不住气。
既然季玉走了,该轮到她了。
季初宁二话没说,将绣着小黄鸡的襁褓掏了出来:“老登,认识吗?”
看到季初宁从怀里甩出一块布料,季春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刘秀眼睛眨了眨。
他语气有些试探的开口:“初宁,这不是纪哥哥给你留下的遗物吗?”
这一点刘秀清楚的很,因为他保存了很长时间,直到季初宁要遗物的时候,他才从一堆东西里,挑出个觉得最不值钱的给她。
经刘秀这般一说,季春阳也想起来了:“对啊,这不是你的襁褓吗?”
看着刘秀与季春阳不做假的模样,季初宁摸着下巴 开口就是惊雷:“娘,我是你亲生的吗?”
季春阳气的一拍桌子:“啥?!你这个混账在胡说八道什么!”
刘秀眼里也是带着丝丝不解的模样,他不了解季初宁但是了解季春阳,若是季初宁不是季春阳的亲生女儿,季春阳不可能养到她九岁,早就趁年纪小的时候掐死了。
季小风表情更是目瞪口呆,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
看着一家人的反应,季初宁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对不上。
然后接着又爆了一个大瓜:“老登,有人说我是她家的孩子,这襁褓是我亲爹绣的。”
一瞬间,季春阳瞪大眼珠子:“纪清那个贱人敢背叛我!”
刘秀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眼神变得有些闪烁。
季初宁伸出手把季春阳拽下来:“老登,坐好,没影的事,咱们再唠一唠。”
季春阳烦躁的厉害,摆摆手:“我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看向季初宁的目光里带着细究跟审视,忽然她说道:“小兔崽子,你该不会为了不给老娘养老,自导自演的吧?”
季初宁……脑补是种病,大病!
她耸耸肩膀:“我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