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之后，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元方悦问：“县主昨夜是否离开过客栈。”
李沐白摇头：“并未。”
元方悦又看向季初宁：“姑娘，你呢？”
季初宁笑着也摇摇头：“陪夫郎睡觉呢，没有离开。”
元方悦奇怪的看了季初宁一眼，她就问有没有离开，她说陪夫郎睡觉之事干嘛？
问完，元方悦就走了。
“那告辞。”
元方悦出门之后，原本憨气的面容瞬间消失，半眯着眼睛看向客栈里还在桌子上谈笑风生的两个人。
微微皱起眉头：“检查了吗？”
下属点点头：“马车上并无可疑痕迹。”
元方悦：“嗯，知道啦，先回去。”
刚刚她也仔细端详过两个人的衣衫面容，面色红润光泽，并且衣衫整齐，神态自若，不像是接出命案的样子。
但心中又对自己说不上来的一种直觉。
昨夜的命案，她们昨日白日来到了客栈，是不是太过凑巧了些。
元方悦百思不得其解，但没有证据，她根本没有话语权。
所以只能先离开了。
“找两个人，先盯着她们，看看有什么异常之处没有。”
若是普通人，带回衙门，让衙门的人慢慢审讯便是，偏生还有个县主在里面。
“喏！”
客栈里，李沐白看向季初宁，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
季初宁伸手牵过，然后拿起李沐白的手，在自己袖子上擦拭：“夫郎，紧张什么？”
李沐白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妻主，难道你没有发现，你这说谎都不打草稿的模样 ，我都要信以为真了。”
季初宁捏着他柔软的指腹，狭长的眸子半眯起，眼底带着笑意：“小白又犯傻了，既然是说谎，需要打什么草稿？”
李沐白鼓了鼓腮帮子，又小声的叹了口气：妻主，胡说八道的时候也好看。
季初宁就跟没事人一样，带着李沐白吃吃喝喝了一整天之后。
第二日大摇大摆的当着元方悦的面离开了。
元方悦看着往南离开的马车，百思不得其解。
手下问：“将军，要抓起来吗？”
元方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抓起来做甚？
给安和县主跪下磕一个吗？”
手下面色讪讪，闭上了嘴。
元方悦眯了眯眼睛，看向周围的下属：“认真巡查！不该管的闲事，便不要管了！”
若非衙门求助，并且说疑似外敌杀的季家人，元方悦并不想沾手这种烂摊子。
红枣甩着蹄子，愉快的往南去。
南方秋季比北方可暖和多了。
马车走了大半个月到达了洛川城，看到熟悉的城门，季初宁眼里带着些笑意。
“小白，我们到洛川城了，今日就在这里休息了。”
李沐白伸出手掀起马车的门帘，从一边歪着脑袋看向城门口的三个大字，轻轻点了点头：“好。”
到了熟悉的地方，红枣明显也是兴奋起来，距瘟疫已经过去许久，洛川城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马车驶向城门口排队进城的队伍。
几个挑着扁担的女人，在红枣的前面，讨论着这长长的队伍。
挑着扁担的路人甲：“那个杀人狂魔，还没有抓到？”
背着包裹的路人乙：“没呢！抓了三个月了都，也没见到再杀人啊？”
路人丙：“我天天需要进城做工，就这排队就要用半个时辰，真是耽误时间啊！”
“城主不是说了，京城大官下的命令，不抓到贼人誓不罢休！”
语气一个比一个神秘莫测的模样，引的一些外地人频频看向四人，连李沐白和季初宁都被勾起一点兴趣。
关注着四个人的谈话。
“唉，原本瘟疫过去了，咱们本来可以随意出入洛川城，这下搞的，害的我每日要早起半个时辰！”
有个牵着马，一脸侠士风范的江湖人士，忍不住出声问：“敢问几位大姐，你们说的是何人？怎么听起来这般凶神恶煞。”
挑着扁担的女人摇摇头：“唉，不仅是没见过，连名字都没有听过，不过有人隐隐约约见到过，画了幅画正贴在城墙上，这位女侠可以去看看。”
“多谢！”
季初宁跟李沐白听的云里雾里的。
又是什么杀人不眨眼，又是什么尸骨无存！
又是那不是人，而是山中的精怪化成了人形，下山来专门吃人的猜测说辞。
一系列的说法，听起来怪异又惊悚的模样。
李沐白忍不住拽了拽季初宁的衣袖，小声的询问道：“妻主，又有妖怪出山了？”
季初宁看向他：“嗯？”
李沐白看着季初宁疑惑的样子，悄悄的把嘴巴靠近季初宁的耳边说道：“是不是你们妖界的？”
季初宁看向一脸谨慎又带着丝丝好奇的李沐白，反应过来之后，失笑不已，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凑过来的脑袋，一本正经的忽悠：“不是我们妖界的，我们妖界就我一个人下山了。
应该是人为的 ”
“哦。”李沐白表情有些可惜。
他还以为能见到妻主的同类呢。
很快，队伍推行的一大截，快轮到了季初宁她们，前面的讨论也越发的不成样子。
什么肉酱混合？
什么骨肉分离？
什么蒙面妖怪，专门爱吃稀的。
季初宁表情越来越古怪，直到轮到她们入城之时，看清楚城墙上贴着的恶贯满盈的凶徒画像上的介绍。
三个月前、城东树林、碎肉满地、被吊在树上骨肉半分离的女人
季初宁……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眉宇间带着一丝郁闷。
看清城墙上那大椎子脸，丁子齿的画像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脸黑线的模样。
什么鬼东西？是这样描述的吗？
季初宁处理这些人的时候，李沐白只知道她处理尸体去了，具体怎么处理，他一概不知。
“哇，妻主，这个坏人长的这么丑吗？”
季初宁只感觉这话像是一根针扎了过来，她低声说道：“画的丑，你妻主不丑。”
李沐白满脸疑惑：“我没有说你啊。”
很快，李沐白反应过来，看向城墙上那鲜明的三个月的日期，算了算日子，目光落在季初宁一脸黑线的脸上？
轻轻的：“嗯哼？”
季看着他一脸期待的小表情，不情不愿的颔首。
李沐白瞬间笑的前仰后合，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眼里都浮现了带笑的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