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京城格外热闹。
路上的百姓经常遇见熟人之后,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
“麻子,你是不知道,昨夜紫云大街那边那血腥模样,啧啧啧。
要不是我半夜打更踩到一摊血差点滑倒,才看见地上都快被鲜血覆盖满了。”
满脸麻子的老娘们,双手环在胸前,不屑的冷哼出声:“你就吹吧!那么多血,你看不到,还能闻不到?!”
对方一脸不认同的摇摇头:“我当时外头太冷,鼻子冻麻了,根本没闻到。”
“这都是啥消息啊,听我这个,听我这个!咱们太女殿下有病倒了。听说连夜召了一屋子的太医,怕是不行了!”
旁边一个健壮的妇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太女殿下,跟我们普通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人家再不行,有个当皇帝的娘,有个当君后的爹,生病了有一屋子太医伺候着,咱们有啥?
风寒了都掏不出一两银子去请个大夫瞧瞧!”
一个脸上长着一个大痦子的女人,捋着痦子上的几根毛发,一脸不认同的说:“谁关心这个啊!”
然后神秘兮兮的问:“你们听说了吗?”
其他人看向她,一脸疑问:“听说啥?”
对方神秘一笑,爆出一个惊天炸裂的大瓜:“知道京城最大的吸金窟是哪里吗?”
“切,这谁不知道啊!销魂阁呗!”
“那你知道销魂阁背后的东家是谁吗?”
“谁啊?”
“三皇女!!!”
“啥!!”
“诶,京兆府尹家的大小姐死了,知不知道……”
一路上大家都各自分享着话题。
今日京城有四件大事可以分享八卦。
第一件事:昨夜疑似有两帮人在紫云大街血拼,说是江湖人士,但因为过分靠近官员府邸,让百姓们纷纷猜测,是不是哪两家向来不对付的大官们带着家丁和仆役直接干起来了。
第二件事:她们的太女殿下,又又又病倒了。这些年太女隔三差五的就要病倒一回,众人觉得太女殿下是不是命不久已了?那是不是该换新的继承人了?
第三件事:被誉为京城第一消金窟的销魂阁,背后的东家竟然是三皇女南宫昭阳。皇女带头从商,要知道寒月国律法,从商者不得从政!
第四件事:就是京城一个叫张佳璐的毒瘤被铲除了,有数百家有俊俏夫郎的女人,终于敢松了一口气,对惩治恶人的大善人,纷纷在心中感谢。
而被抬进大牢里的季初宁仍在昏迷着。
李沐白躺在床上看着周围的环境,再看看旁边躺着的妻主,悄悄掐了自己一把。
疼的眼泪差点飙出来:所以这是真的?
隔壁牢房里,捧着一本孤本医书看的如痴如醉的王佳之,忽然觉得要是天牢都是这个环境,她在这里住一辈子都行。
卫薇带着手下一众禁卫军站在门口,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卫薇的手下看着两间华丽的不似人间的两间牢房,咽了咽口水。
谁家好人把脏乱臭的天牢,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说,还搬进一张梨花木的双人床,上面铺着的都是厚厚的蚕丝锦被。
角落里还有一个大大的衣柜,担心被关进来的人冷,放着一个热乎乎的炉子,她们离着这么远,都感觉热乎乎的。
炉子上还烧着一些干果,旁边还有热着的羊奶。
看着原本应该看守犯人的狱卒,如今正小心的用镊子夹起一个烤的热乎乎的果干,递给了李沐白:“安和县主,您吃,这都是太女殿下安排好的。”
看着明显男扮女装的狱卒,卫薇等人……
卫薇的手下:“大人,这合理吗?”
卫薇看了她一眼:鬼tm的才合理!
但是说出来的话确是:“我们的任务就是将人抓到天牢,其他的关我们屁事!
我看你就是咸吃萝卜蛋操心!回去!”
属下委屈的看着自家的头儿,委屈巴巴的:“哦。”
然后被同伴拉走,教育了:“没点眼力劲的!难道你不知道太女殿下可是咱们大人的好友吗?!
这点面子,大人还是给的。”
卫薇……你们讨论或者要说她的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走后门,很光彩吗?
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走!回去!”
卫薇带着禁卫军离开了,天牢之中的狱卒早已经被打点过来,主打一个闲事少管。
除了有几个,因为过于好奇,假装进来巡逻,在关押季初宁和李沐白的牢房门口转了好几圈以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而旁边的王佳之更加佛系了,喝着桌子上自己从未喝过的进贡茶,身边还有个伺候自己的“伪”狱卒。
床上梨花木的,比她家里的床还大,还结实,木料都是她平日里舍不得用的。
被子是柔软的,大牢里不知道点燃了什么熏香,一点异味都闻不出来。
王佳之心里直感叹:要知道这个环境,这个待遇,还用什么赶鸭子上架吗?她乐颠乐颠的自己搬进来!
然后继续美滋滋的看医书!
好书!好书啊!都是失踪多年的好书。
还有一些是被收藏的孤本!
“李公子,要喝些热茶吗?”
李沐白此刻只感觉迷迷糊糊的,看着比家里还华丽七分的天牢,以及旁边穿着狱卒衣服的小侍,呆呆的点点头。
小侍笑的腼腆,然后给李沐白喂了一杯参茶:“李公子放心,这茶是太女殿下的参茶,补气养血,不伤身子的。”
隔壁牢房里的王佳之,凑着一张大脸卡在两根木头柱子中间:“那个啥?给我也来一杯呗。”
小侍看着对方拿着茶杯凑过来的模样,抿着嘴微微一笑,端着茶壶走了过去给她斟了一杯茶。
王佳之端着自己的茶杯,回到刚刚自己看书的位置,轻轻一抿,眼睛刷一下子亮了:“好东西啊!”
百年老人参,能不是好东西吗!
值了!王佳之只觉得这次天牢来值了!
“头儿,这样行吗?”
一个穿着狱衣的女人,看向一直没有出面的狱头儿。
狱头儿:“行不行的,咱管的着吗?”
狱卒撇了撇嘴:“那倒是。”
太女殿下亲自派人过来安排,手里拿着太女令牌,她们一群小喽啰还能拦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