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昭宁与狐仙对视一眼。
狐仙微微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
姚昭宁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略显迟疑的脚步声和询问:“谁啊?”
“你好,请问是林晓薇女士吗?”
姚昭宁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可靠,“我是‘昭宁的动物观察小站’,今天在你的直播间……看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情况,关于你的猫,墨墨,我有些担心,冒昧上门,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门内静默了几秒,似乎是在停顿了什么。
随即,门被小心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面色憔悴、眼眶下带着青黑的年轻女孩探出头来,正是直播里的林晓薇。
她看着门外陌生的姚昭宁和气质卓然却令人心生敬畏的狐仙,尽管狐仙已尽量收敛,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困惑。
“你们……是今天在直播间提醒我的那个人?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林晓薇的声音带着警惕,手指紧紧抓着门框。
“抱歉唐突了。”
姚昭宁诚恳地说,“我们确实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感知到墨墨的状态非常不对劲,可能……不仅仅是不舒服那么简单。”
“它最近是不是异常焦躁,拒绝靠近某些房间,或者在特定时间会对着空处哈气、炸毛?你自己是不是也经常做噩梦,感觉乏力,精神恍惚?”
林晓薇的脸色随着姚昭宁的话一点点变白,抓着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
姚昭宁描述的,正是她这半个月来挥之不去的噩梦。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缠绕着墨墨,并影响到你的,可能是一个充满怨念的灵体。”
姚昭宁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慎重,“它通过墨墨作为媒介,在影响你的生活,甚至……今晚试图通过直播信号扩散它的怨气,我们看到了。”
想到直播时那张恐怖的鬼脸,林晓薇身体晃了一下,脸上血色尽褪,恐惧终于压过了怀疑。
她颤抖着打开门:“请……请进。墨墨它……它到底怎么了?”
屋内装修温馨,但弥漫着一股难以驱散的阴冷感。
那只漂亮的蓝猫“墨墨”正蜷在沙发角落,背毛微微耸立,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瞪着门口,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完全没有了猫咪平时的慵懒。
狐仙踏入房间,金色的眼眸淡淡一扫,便锁定了阴气最浓郁的方向——次卧。
他并未直接过去,而是对姚昭宁道:“让她抱着猫,到客厅中间,离次卧远些,你试着与那猫沟通,安抚它,同时感应附着的怨念来源,吾去处理‘源头’。”
姚昭宁点头,示意惊恐的林晓薇照做。
林晓薇哆嗦着抱起不断挣扎低吼的墨墨,退到客厅中央。
姚昭宁走近,没有贸然触碰焦躁的猫咪,而是蹲下身,运转灵觉,将温和善意的意念传递过去,
“墨墨,别怕,我们看到了,那个让你不舒服的东西……能告诉我,它从哪里来吗?或者,你最近常在哪里看到‘她’?”
墨墨的挣扎稍微减弱了一些,琥珀色的猫眼里流露出极度的恐惧和一丝茫然。
【黑……好冷……那个女人……在那个房间……哭……好凶……不想过去……喵……】
断断续续的意念传来,指向明确——次卧。
与此同时,狐仙已走到次卧门前。
门紧闭着,阴冷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他并未推门,只是抬手,指尖银光一闪,凌空画出一道符文,印在门板上。
“显!”
低喝声中,门板上的符文银光大盛。
紧接着,众人耳中仿佛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充满痛苦的女子尖啸。
次卧的门猛地自动打开了一条缝,更加浓重的黑气汹涌而出,其中隐约可见一个穿着白色睡衣、长发覆面,身形扭曲的女子身影在房间角落瑟缩、挣扎,正是直播中出现的那张鬼脸!
林晓薇吓得尖叫一声,紧紧抱住墨墨,瘫坐在地。
“原来如此。”
狐仙看着那怨灵,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淡淡的冷意,“溺毙之怨,缠缚于此室,不得超生。汝之执念,并非针对此间生人,然怨气四溢,已侵染生灵,干扰现世,吾不得不管。”
那女鬼怨灵似乎被狐仙的力量刺激,猛地抬起头,长发缝隙间露出那双充满血丝、饱含无尽痛苦与怨恨的眼睛,嘶声道。
“……走……开……我的……房子……我的……他骗我……他们害我……我好冷……好痛……”
声音断续破碎,却蕴含着令人心头发凉的悲伤与愤怒。
姚昭宁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她让林晓薇抱好墨墨,自己慢慢站起身,朝着次卧方向,尽量用平和清晰的语气说道。
“我们听到了。你很痛苦,很不甘,是不是?这里曾经是你的家?有人欺骗了你,伤害了你,让你在这里遭遇了不幸,对吗?”
女鬼怨灵剧烈颤抖起来,黑气翻腾:“……是……他……他们说爱我……投资……房子……然后……然后把我……推进浴缸……水好冷……我喘不过气……他们拿走了我的钱……我的命……呜……”
断断续续的叙述,拼凑出一个令人发指的阴谋:感情欺骗、谋财害命、伪造意外溺亡。
林晓薇已经听得呆住了,她租下这间房子才半年,根本不知道这里曾发生过如此骇人的命案!
“我明白了。”
姚昭宁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与坚定,“你的怨恨,源于不公与背叛,我们理解。但是,伤害你的恶人,自有法律和因果去审判,这个女孩……”
她指向林晓薇,“还有这只猫,她们是无辜的,她们只是正常住进了这里,你的怨气正在伤害她们,也让你自己更加痛苦,不得安宁。”
女鬼怨灵发出呜呜的哭声,怨恨未消,却似乎多了一丝迷茫:“……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恨……我好冷……”
女鬼周身的黑气翻涌得更烈,尖长的指甲在虚空中划过,带起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