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苏婉长期独居,性格内向的弱点,先以关心为名频繁走动,逐渐获取信任。
在苏婉因病入院期间,他伙同一位在公证处工作的同学,伪造了委托书与遗嘱,将苏婉名下这处价值不菲的房产悄然转移到了自己名下。
更令人心寒的是,苏婉并非自然病故。
苏道远在其日常服用的保健品中,长期掺入了微量损害心脏的药物,加速了她的衰弱。
他算准了时间,在苏婉“合理病逝”后,迅速以合法继承人身份占据了房产,并将其出租获利。
林晓薇作为毫不知情的租客,只是这场阴谋最后一片无辜的雪花。
证据的收集在常人看来几乎不可能。
但姚昭宁与狐仙的组合,加上那些游走于常规边缘的“帮手”,逐渐将确凿的线索。
药物购买记录、异常的资金往来,公证流程的漏洞。
甚至一段苏明远酒后向情妇吹嘘的模糊录音,汇聚成一份无法辩驳的材料。
姚昭宁没有选择直接报警。
她将整理好的线索,以匿名但极其专业的方式,分别投递到了市刑警支队重案组,检察院举报中心,以及一家以调查报道闻名的媒体信箱。
材料中隐去了超自然部分,仅以严谨的逻辑和确凿的证据链条,勾勒出一桩细思极恐的谋财害命案。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事情发酵得出乎意料地快。
媒体率先曝出“旧城区房产离奇继承案疑云”,瞬间引发关注。
警方迅速立案,重新调查苏婉的死因,开棺验尸的结果证实了药物中毒。
公证处的违规操作被连根挖出,苏道远的那位同学率先崩溃,供出了一切。
苏明远是在准备再次收取林晓薇的租金时被带走的。
警车停在那栋如今已归于宁静的小楼前,他脸色惨白,腿软得几乎无法走路,口中喃喃。
“报应……是她的报应……”
庭审那天,姚昭宁和林晓薇都去了旁听席。
林晓薇紧紧抱着她的猫,看着被告席上那个形容憔悴,与当初签合同时判若两人的男人。
证据确凿,苏道远当庭认罪,痛哭流涕,但泪水洗刷不了罪恶。
他最终被判处极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需赔偿苏婉其他合法继承人相关损失。
那套房子,作为犯罪所得主要财产,被依法收回,等待重新归属合法继承人处理。
走出法院,阳光有些刺眼。
林晓薇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我打算搬走了,虽然现在房子很安静,但……总觉得它应该等待真正的新生。”
姚昭宁点点头,表示理解。
她抬眼望去,天际澄澈。
————
当晚,月光如水,倾泻在安静的外墙上。
她点燃一支安魂香,青烟袅袅,笔直上升。
“苏婉……”她低声说,“
你所憎恨的,已遭审判;你所眷恋的,已得自由。此间事了,尘归尘,土归土。安心去吧。”
一阵极轻微的风拂过她的发梢,温柔如叹息,带着一丝释然的暖意。
掠过墙角初绽的不知名小花,随后消散在浩渺的夜空里。
真正的安稳,或许不在于永远占据一方空间,而在于无论去往何处,灵魂都能沐浴在毫无阴霾的月光之下。
远处,狐仙静静立于屋檐之上,银发随风轻扬,望着这一切,眼中清寂依旧,却仿佛映入了人间一丝圆满的微光。
解决了蓝猫“墨墨”身上的怨灵事件,姚昭宁不仅收获了一笔可观的功德力。
稳固了因强行施展九字真言而受损的灵识,更在小区附近的宠物主小圈子里悄悄积累了一点“口碑”。
虽然她再三强调自己只是“观察比较细”、“直觉比较准”。
但“能帮宠物解决奇怪问题”的名声还是不胫而走,私信里时不时就会冒出些新的求助。
这天上午,姚昭宁刚结束晨间的“固魂诀”修炼,感觉神清气爽。
头痛基本消失,体内那股因功德浇灌而逐渐温顺下来的残余灵力,也隐隐有了一丝壮大的迹象。
她心情颇好地准备出门买点新鲜食材,回来给“劳苦功高”的狐仙大人和“首席功臣”小灵鼠改善伙食。
刚走到小区划定的共享单车停放点,就听到负责这一片区的单车管理员老陈,正跟早起遛弯的几个邻居大爷大妈抱怨。
“……邪了门了真是!连着三四天了!”
老陈是个五十多岁、嗓门洪亮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指着停放点最边上一辆某品牌的蓝色共享单车,眉头拧成了疙瘩。
就那一辆车,每天半夜,监控里看就是凌晨两三点那会儿,准被人骑走!”
“骑走就骑走呗,小陈你这大惊小怪的,人家夜里用车也正常啊。”
一位拎着鸟笼的大爷不以为然。
“正常?正常个屁!”
老陈声音拔高,“第一,那时间点,咱们这老小区,谁天天那个点儿出门?第二,你们看监控回放——”,他掏出手机,点开一段模糊的夜间监控视频给众人看,瞧见没?”
“走过来,扫码,开锁,骑走……动作看起来是没啥问题,可这人从头到尾,低着个头,脸根本看不清,穿得也灰扑扑的,最关键的是……”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和不安:“我第二天一早来找车维护,你们猜怎么着?那车好端端地就停在隔了两条街的那个老教堂后面的巷子口!位置都差不多,车篮子里,还总放着这个!”
老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东西——那是一个用粗糙黄纸折成的、巴掌大小、形状有些怪异的三角形符包。
上面用暗红色的、像是朱砂又不太像的颜料,画着歪歪扭扭、令人看了很不舒服的符文。
“这啥玩意儿?折纸?”一个大妈凑近看了看,一脸嫌弃,“谁家孩子恶作剧吧?”
“恶作剧天天往车篮子里放这个?”老陈把符包拿远点,好像有点烫手?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可我问了教堂那边扫地的老刘,他说他那块儿根本没啥小孩半夜玩。而且这纸,这颜色……看着就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