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夙家的训练已经无法让我的实力有所增长了,他们开始让我外出历练。
我真的很喜欢历练,因为在历练的过程中我是自由的。
哪怕危机重重,哪怕很多次险象迭生,哪怕好几次身受重伤,但感受着身体里血液的流动,我觉得自己起码是鲜活的。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总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我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抓到他。
我告诉了我的父亲,他却觉得是我自己吓自己,是我自己缺乏勇气,是我还不够强。
就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突然的某一天,一股不可抗力袭来,我瞬间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夙家,母亲正在一旁心疼的看着我,我感觉浑身无力,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废人。
我的灵根没了,我也确实成了一个废人。
墙倒众人推,那段时间,我遭到了夙家上下的各种嘲讽和冷眼,其中尤以我的父亲为甚。
我也一度自暴自弃,因为我再也无法带着母亲逃离夙家了。
母亲想带我离开夙家,反正我也成了废人,留在夙家也没什么用,可是她显然低估了夙家。
我的父亲不放母亲离开,他坚信还能再生一个天灵根出来。
对于我,夙家势必要榨干我的所有价值。
我继承了父母的美貌,生的一副好皮囊。
以前就曾遭到很多人的觊觎,但都对我的实力和背后的夙家有所顾虑,但现在不一样了。
夙家已然决定要放弃我,于是那些人又虎视眈眈起来。
他们其中不乏有人开出的条件特别丰厚,而我的父亲居然同意了。
甚至没有一丝留恋,收了好处,他们就准备把我送走。
我如何能受得了这种侮辱,当即就想寻死,母亲阻止了我。
深夜,母亲给了我一件防御灵器和一张传送符,她说这是龟爷爷留给她的,她让我走。
我说母亲那你怎么办,母亲说她还有传送符,可她却迟迟不拿出来。
我知道她在骗我,她的传送符和那些保命的法宝,早就在我历练的时候全部消耗殆尽了。
她让我先离开院子,她断后,她真的有办法。
我相信了母亲,但我低估了我的父亲,夙重邺,这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
他早就料到我会逃,直接在门外堵我,我焦急地看向母亲,却见母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意外,似乎早就料到父亲会出现。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母亲直接对着父亲出手,但她终究不是父亲的对手,很快便身受重伤。
我隐约看到她似乎联系了谁,接着,她帮我激活灵器和传送符后,拽着我的父亲自爆了。
大家全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忙着清理现场,忙着处理受伤的夙重邺,这么一来,便没有人在意我了。
我忘了当时是什么感受了,那一瞬间,我的大脑直接宕机,我似乎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后来当我意识回笼,我发现我正站在母亲曾经住过的院子里,脚下是夙重邺的尸体。
而曾经风光的夙家,如今竟是尸横遍野。
我试着调动灵力,却发现我居然重新可以修炼了,而灵根也回来了,依旧是天灵根,不同的是,我从雷属性变成了木属性。
我的身体里,似乎还住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让我重新修炼,帮我为母亲报了仇,给我出了一口恶气,又在坤元界抹去了我的存在。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很感激他。
我下意识拿起镜子,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我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全白了。
身体里的那个人突然出声了,用的我的声音,他说,以后长出来就是黑的了。
他问我要不要合作,他说他需要一具身体,而我需要一个灵根,我们合二为一,那么两个人都完整了。
我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我从夙家翻到了母亲的遗物,自此,我带着母亲这一份四处游历,带她看遍这大好河山。
我和那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各做各的,也从不过问对方,只是偶尔会互相帮助。
我和他早已彻底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龟爷爷先前担忧我会受到天罚,我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两个都在逆天而为。
我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活下来,但这么多年,我也知足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抽噎声,二人扭头一看,只见祁斓一边抽抽搭搭一边抹眼泪。
“太惨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惨,你真是太坚强了!
我好同情你,以后晚上我不来了,让白白小姐和你玩吧,真是太可怜了!”
祁斓说完还用翅膀轻轻拍了拍邬君尧的头,然后就自顾自地跑了,根本就没有留给二人说话的余地。
邬君尧不由失笑,没想到他居然被缺根筋的祁斓同情了。
“池道友,关于我体内的另一个人,原谅我无法跟你说的太多,我和他约定过要保护彼此的隐私。”
池白白点点头,表示理解。
她知道邬君尧惨,但没想到邬君尧这么惨,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真是心疼死她了!
虽然她很想知道关于青只的事,但从邬君尧讲述的只言片语可以得知,青只的来历怕是没那么简单。
现在邬君尧和青只还不知道她早已经知晓青只的存在,她不能打草惊蛇,能轻易抹去一个人的存在,青只绝非一般人。
更何况,邬君尧和青只的绑定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太惨了,没想到你以前过的这么惨,我承认我以前说话难听了点,邬君尧,我以后不针对你了呜呜呜。”
抹眼泪的不止祁斓一个,二蛋也在偷偷抹眼泪,只不过它没有哭出声。
祁斓说的没错,邬君尧真是太坚强了。
“那邬某在此谢过二蛋大人了。”
邬君尧突然就轻松了很多,能找到人倾诉他一直无法释怀的事情,他很开心。
能有池白白这个朋友,此生足矣,他不该奢求更多了。
“池道友,谢谢你愿意听我讲述这些,天快亮了,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