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陛下，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砺行痛哭流涕，它跪着求祁皎皎再给它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妖皇陛下，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千不该万不该欺上瞒下，我......我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我不想这样的，我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我我我真的......我本来只想收一点点的，真的就一点点，可是不知道事情的发展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砺行双手抓住牢门上的栏杆，因为恐惧，它此刻的言语已经有些混乱了。
按照妖族律法，贪污受贿需要游街，然后当着众妖兽的面被火烧成灰烬。
“妖皇陛下，求您了，求您不要让我游街，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过上如此体面的生活，我不想让大家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不想让曾经托举我的暮熙老爷看到我变成这样呜呜呜哇哇哇......”
砺行突然双手捂眼痛哭，它想到了曾经和暮熙一起共事的日子，那时候，它还不是砺行，它只是棍棍。
“你叫棍棍吗？不错不错，怪机灵的，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
“棍棍啊，你要抓紧修炼，尽快化形，我不能出门老把你扛在肩上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养的宠物呢。”
“棍棍啊，你可要跟着老师好好学习，你的天赋很好，只是被之前的生活环境耽误了，所幸一切还不算晚。”
“棍棍啊，你居然都五阶了，进步也太快了吧，你加油，未来可期，我看好你。”
“棍棍啊，不要紧张，你一定可以通过选拔的，你若是当官了，不知道会造福多少妖兽呢。”
......
后来，暮熙对它的称呼变成了砺行，但依旧一字一句都是为它考虑。
“砺行啊，当了官可要遵纪守法，你要做好事，要为普通妖兽考虑，要为妖族做贡献呀。”
砺行记得，它当时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会是个好官，绝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一开始它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砺行已经不记得了，或许从一开始，它的动机就不纯吧。
“妖皇陛下，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让我游街，我不想看到暮熙老爷失望的眼神，我不想以后如果再有个像我一样的妖兽，暮熙老爷一想到我，就不会托举它了。
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但可不可以不要让暮熙老爷知道这件事，我这一路走来真的很难......真的很难。
妖族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妖兽，它们也想过上体面的生活，它们也想逆天改命，但是没有妖兽托举的话，它们其实很难出头的......如果有我在先，可能它们很难再碰到愿意托举它们的贵人了......”
说到这里，砺行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它不仅助长了苟家沙家那些妖兽的气焰，它甚至还堵死了其他妖兽逆天改命的路，它真该死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砺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祁皎皎很是冷漠地看着它。
这种妖兽，它见多了，也就临死前才醒悟，平时贪的时候可不这样想。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把这些年跟你有利益往来的那些黑恶妖兽家族的信息都写一份。
信息的详细程度决定了你之后的死法，你自己慎重考虑吧。
至于活着你就别想了，顶多让你死得体面一点。”
这招祁皎皎百试百灵，因为到了这种地步，这些妖兽普遍都要脸，所幸这次事件只有砺行一只妖兽，不然估计更麻烦。
眼下邪修的事就已经够让祁皎皎焦头烂额了，若是再来一堆贪污受贿的妖兽，让邪修钻了空子，那妖族很有可能会大乱。
“好，我写，我写。”
砺行这些年虽然身在皇城，但它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知道那些家族的所有秘密地点，其中就包括沙家的各种别院。
砺行不光写了这些家族这些年所干的坏事，还写了它们的产业以及大致评估出的资产，对于一些秘密地点它甚至还画了图。
祁皎皎看得更加惋惜了，它其实一开始真的很看好砺行，这么一个奇才真是可惜了，可惜没能用到正途上。
此次查到砺行，还多亏了祁斓。
祁锦几乎排查了所有的高层官员，但是依旧找不到怀疑对象，它意识到对方的反侦查意识太强了，于是它放出了祁斓。
祁斓做出什么事大家都不会怀疑，没有人知道它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那些官员或多或少都被祁斓嚯嚯过，甚至妖皇还设了一笔资金专门用来赔偿被祁斓嚯嚯的妖兽。
祁锦一边继续假装排查，一边让祁斓四处作妖，一个又一个的官员告到了祁皎皎那里，祁皎皎装模作样把祁斓骂了一顿，然后给那些官员赔偿损失。
祁斓继续作妖，直到它把砺行家的墙打穿，露出了里面的密室。
时至今日，除了祁皎皎一家，没有妖兽认为祁斓是故意的，包括砺行自己，它一直觉得是祁斓歪打正着，是它运气太差才暴露。
砺行提供的信息很有价值，尤其是海河之岛的信息，祁皎皎吩咐手下把这些信息分给二公主三公主四王子，海河之岛的单独给大王子，毕竟苟家沙家还需要祁斓来当搅屎棍。
祁锦和祁绚祁绣两姐妹来的话，是个人都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祁皎皎怕打草惊蛇。
但祁斓就不一定了，若是祁斓来，谁知道祁斓为什么要来，谁知道它又抽什么风。
“给砺行送上一株断肠草。”
祁皎皎吩咐完手下便转身离开。
“砺行谢过妖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