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感觉自己快被撕成两半了,不是夸张,是真真切切的撕裂感!浑身的骨头缝都在疼,肌肉扭曲成一团,像个被两头疯牛拽着的破麻袋,下一秒就要碎成布条!
一边是饕餮残魂在体内疯狂叫嚣,那股毁天灭地的饥饿感快把他的理智烧穿了,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吃!把眼前这些杂碎全吞了,再冲进山神庙,跟另一半“自己”合体,把天吃个窟窿都不够!另一边是师父留下的木雕钥匙,源源不断涌出清凉又霸道的力量,像无数根坚韧的蚕丝,死死缠住那暴走的凶魂,往回拉扯,拼命想把这头凶兽重新关进笼子里。
他僵在原地,浑身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脸上肌肉扭曲得不成人形——一会儿眼神漆黑如深渊,满是噬人的凶光;一会儿又清明一闪,透着无尽的痛苦,喉咙里挤出意义不明的低吼,偶尔还夹杂着几句含糊的咒骂:“操……别他妈……抢了……”
“柱子哥!撑住啊!你可是要当山神的男人!不能被凶兽给吞了!”郝运来躲在大树后面,举着屏幕摔裂还在顽强工作的摄像机,脸都吓白了,带着哭腔呐喊,脚却像钉在地上似的,死活不敢往前挪一步。
李慕白蹲在旁边,手指在设备上飞快操作,额头上全是冷汗,屏幕上的数据乱成一锅粥,红的绿的线条疯狂跳动,他急得直跺脚:“不行!能量冲突太剧烈了,根本找不到介入点!没法帮他!”
孙半仙和青云子早就抱成了一团,缩在草丛里,看着柱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抖,裤腿都湿了一片。孙半仙带着哭音,不停念叨:“祖师爷保佑!俺们就是混口饭吃,没想掺和这种神仙打架的大事啊!求您老人家显显灵,让俺们活着出去吧!”
周永福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急迫。仪式时间快到了,不能在这耗着!他厉声喝道:“别管他了!这小子撑不了多久!所有人听令,跟我进山神庙,启动最终仪式!耽误了圣主降临,谁都别想活!”
他留下四个黑衣人盯着柱子就是当炮灰的,防止他彻底失控冲过来捣乱,自己则带着连帽衫和剩下的人手,如同饿狼般朝着山神庙的方向狂奔而去,脚步急切,生怕晚了一步。
眼看周永福要跑,柱子残存的理智瞬间被点燃!不行!绝不能让他们启动仪式!一旦两道饕餮残魂合体,后果不堪设想!
“给……俺……回来!”他喉咙里挤出沙哑到极致的嘶吼,像是被砂纸磨过,拼尽全力想迈步追赶,可饕餮的本能像一副千斤重的枷锁,死死钉住他的双脚,一动都动不了。反而因为分心,体内那股漆黑的意识又趁机占了上风,眼神瞬间被黑暗笼罩,嘴角勾起一抹噬人的弧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脑海里再次响起师父吴老六那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却又异常清晰:“意守……丹田……观想……木雕纹路……以魂为引……非力抗……乃引导……”
引导?不是硬扛?
柱子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一道闪电劈开!对啊!硬拼根本拼不过这头凶兽,师父说的是引导!
他福至心灵,不再试图用蛮力去压制那股疯狂的饥饿感,反而试着放松心神,去理解,去沟通,甚至……去融入这股力量!
他集中全部残存的精神,闭上眼睛,不再抗拒那股吞噬一切的欲望,反而主动去感受它——感受那股源自远古的狂暴力量,感受那深入骨髓的饥饿。同时,他拼命在脑海中观想怀中木雕上那些复杂玄奥的纹路,一笔一划,清晰无比。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不再把饕餮本能视为死敌,而是当作一股庞大却无主的“能源”时,木雕钥匙的力量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原本与黑气激烈对抗的七彩光芒,瞬间转变了姿态,不再是针锋相对,反而像润滑剂和导航仪,顺着黑气的轨迹流淌,开始引导着那狂暴的吞噬之力,沿着某种特定的经脉轨迹在他体内运转!
虽然依旧痛苦万分,毁灭的冲动还在疯狂冲击着他的理智,但至少……这股力量有了方向,暂时可控了!
柱子猛地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眸中,赫然闪过一丝七彩的流光,凶戾中多了几分清明!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毁灭的气息,而这股力量……似乎暂时听话了!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周永福等人消失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个僵硬而狰狞的弧度,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想跑?问过俺……和俺家这位祖宗了吗?”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黑气与七彩光芒交织缠绕,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山神庙的方向追去!速度之快,留下一道残影,吓得那四个留守的黑衣人脸色煞白,根本不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