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烛火跳跃着,映在林砚专注的脸上。他铺开一张雁门关周边的地图,手指在西翼粮仓附近细细划过。单纯的防御演习只能被动应对,要彻底粉碎柳丞相的阴谋,必须主动出击,让北狄和柳府的密使落入圈套。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 用假情报引敌入瓮。
“忠伯,取笔墨来。” 林砚沉声吩咐,“再找一张雁门关守军常用的军务地图,要旧一些的。”
忠伯很快取来所需之物。林砚对照记忆中的防务布局,开始在旧地图上绘制 “粮草运输路线图”。他特意选择了一条看似合理却暗藏陷阱的路线:从主营地到西翼粮仓,沿途要经过三处峡谷和两片密林,这些地方正是设伏的绝佳位置。
“公子,这路线标的是……” 忠伯凑近一看,发现图中标记的运输路线与实际常用路线略有偏差。
“越看似合理,越容易让人相信。” 林砚一边标注 “押运兵力”“补给点” 等细节,一边解释,“我故意在图中留下几处看似疏漏的防御薄弱点,实际上这些地方早已安排好伏兵。北狄人若按图行动,正好钻进我们的口袋。”
他还在图边角标注了 “冬月初二夜间运输” 的字样,比密信中约定的初三提前一天,为伏兵留出部署时间。为让地图更显真实,林砚特意模仿军方文书的笔迹,甚至在边缘处染上几滴墨迹,仿佛是长期携带造成的磨损。
伪造好地图,林砚叫来商队的老仆孙伯。孙伯在军中待过几年,熟悉兵卒习性,人也机灵可靠。“孙伯,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 林砚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桌上,“你去边境客栈扮演贪财兵卒,设法接触北狄密使,把这份‘情报’卖给他们。”
他仔细交代孙伯说辞:“你就说自己是雁门关的粮秣兵,因欠了赌债急需用钱,才冒险偷出运输路线图。记住,要表现得既紧张又贪婪,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遇到盘问就说自己轮休外出,身上带的兵卒腰牌我已经备好。”
孙伯掂了掂钱袋,拍着胸脯保证:“公子放心,老奴一定办妥!当年在军中我就演过戏,保管让他们信以为真。”
一切准备就绪,商队按照林砚的吩咐,在北狄密使常去的边境客栈 “不慎” 遗失了那份假地图。负责送图的护卫故意在客栈大堂与人争执,混乱中将藏有地图的包裹 “遗落” 在角落,待离开后才匆匆返回寻找,早已不见踪影。
不出所料,地图很快落入北狄密使手中。密使本就对粮草运输之事格外关注,见地图标注详细,还有兵卒常用的标记,心中已有几分相信。就在他半信半疑之际,扮成兵卒的孙伯按计划出现在客栈附近的酒馆。
“这位爷看着面生,是来做买卖的?” 孙伯故作醉态,凑到密使桌前,眼神却不时瞟向他腰间的钱袋。密使警惕地打量着他,没有说话。
孙伯见状,压低声音说:“不瞒爷说,小的是雁门关的粮秣兵,最近手头紧…… 听说爷在找粮草的消息?小的这儿有个发财的路子,就看爷敢不敢要。” 他故意露出贪财的神色,搓着手指比了个钱的手势。
密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动声色地问:“什么路子?说来听听。”
“冬月初二夜里,有批粮草要运去西翼粮仓,路线我都知道……” 孙伯将林砚教的说辞娓娓道来,细节与假地图上的标注完全吻合,“只要爷给够银子,小的不仅能告诉您路线,还能指认押运官的模样。”
密使听完,与同行的北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核对了孙伯提供的信息与捡到的地图,发现分毫不差,加上孙伯逼真的演技和恰到好处的贪财模样,彻底打消了疑虑。密使当即给了孙伯一笔银子,买走了 “消息”。
孙伯拿到银子后,按约定的暗号向潜伏在附近的商队护卫示意。护卫立刻将消息传回田庄:“假情报已被取走,密使深信不疑。”
林砚收到消息时,正在灯下完善伏击计划。他看着传信兵送来的字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鱼儿上钩了。” 他立刻修书给父亲,详述假情报计的安排,请求父亲协调雁门关守军在预定地点设伏,务必将北狄突袭队和柳府密使一网打尽。
“公子,这计能成吗?” 忠伯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被识破了怎么办?”
“放心,他们利欲熏心,加上假情报天衣无缝,绝不会怀疑。” 林砚信心满满,“柳丞相和北狄都想置雁门关于死地,这份‘送上门’的情报,他们求之不得。”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书房,照亮了桌上的假地图。林砚知道,这步险棋一旦成功,不仅能挫败北狄的突袭计划,还能抓到柳丞相通敌的铁证。这场情报战,他必须赢,也只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