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何警官，现在该你出面
深夜，躺在毛毯上，佘凌与龙柏真悄悄嘀咕:
“何警官到外面，不为寻找物资，不知是做什么？”
“反正她神神秘秘的。不过我今天仔细瞧了一下，何警官真的蛮耐看，有一点好像刘亦菲，只不过比她瘦些，下巴也略尖一点，便更有锋芒。”
龙柏真噗嗤一笑:“你见了她这么多次，今天才看清吗？”
佘凌也笑:“从前一看到她，总觉得心慌，她的这个职业，让人总觉得紧张，明明没做什么，也好像当了贼一样。不过现在终于觉得，何警官还好啊。”
龙柏真“哼”了一声:“她是蛮不错，真聪明，眼神比那两个好太多，居然想到继承阅读器。”
佘凌捂着嘴乐:“脑洞够大，她如果去写小说，情节肯定夸张。倘若真的开一篇百合文，四十年后，不知她会有怎样报效祖国的计划？”
龙柏真的声线明显绷紧:“你不会真的想……”
“怎么可能呢？争取保守到最后一刻。”
龙柏真这才放松下来:“何警官看来人是不错，不过这种事情，变故太多。晚上你从心世那里回来，不太高兴，是为了什么？”
佘凌磨了两下牙:“我们用利多卡因做手术，有的人拿它当伟哥。”
幸亏小智在某些方面，非常节省用脑，购物平台的广告，拿来就用，否则自己真的不清楚会有这样的用途。
龙柏真静默片刻:“你要小心，不要给人盯上。”
三天之后，三月九号清早，佘凌正预备点餐，便听外面有人叫:“失窃了！”
佘凌手指轻轻点触“西葫芦鸡蛋饼+香芹鱼丸粥”套餐，下一秒，又一声喊叫传来:“曹药师，你的诊所给偷了。”
“小智，迟一点再送餐。”
佘凌“刷”地拉开拉链，钻出帐篷，便往诊疗所跑去，红茶追在她的身后，撒开腿一路狂奔过去。
脚步刹在红十字帐篷前，佘凌便僵住了，帆布帐篷给刀划开大大的裂口，曹彩凤已经站在门前，弓着腰，正用钥匙开一把棕色的小熊卡通锁，超迷你，和拇指宽度相仿，玩具锁，佘凌从前看过小朋友用它锁书包。
王骁跳过来:“不要开锁了，从这里直接进。”
曹彩凤的手不住地抖，锁实在太小，锁孔便小，掏耳勺一般纤细的钥匙总是插不进去，索性捏着钥匙，从割开的缺口钻入帐篷。
佘凌也随后进入，转动手电四处看:“丢了什么？丢了什么？”
曹彩凤扑到药架前:“利多卡因！”
佘凌两步跟过去，果然，原本摆放气雾剂的地方空空荡荡。
“还少了什么？”
曹彩凤匆匆点数:“只有这个。”
佘凌重重跺脚:“我昨天看过宇亭的创口，今天如果没有变化，可以缝合。”
红茶在她脚边连连尖叫，靠近药柜，鼻尖贴地，嗅来嗅去。
曹彩凤皱眉:“昨天晚上有人预约，今天来看牙，牙龈肿了，可能要引流。”
“偏偏偷利多卡因。”
“只怕就是为这个来的。”
佘凌恍然记起:“对哦，我要报警。”
曹彩凤望着她:“真的决定这样做吗？盗窃案很少有结果。”
佘凌咬牙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佘凌本想立刻报案，但现在大约不到七点，基地八点才正式办公，除非人命案件，不限制报警时间，所以她强忍住焦躁，往回走去。
龙柏真站在帐篷前:“怎么回事？”
“利多卡因不见了。我们先吃饭。”
从内部拉好门帘，佘凌重新开启系统:“小智，可以上早餐。”
下一秒，三份透明膜包裹的食物便出现在桌面，顶部都有一个小小的拉环，佘凌提起一包粥，飞快放进母亲碗中，将另一份粥放进自己碗里，第三份是蛋饼，丢进小汤锅，热力作用下，透明膜转瞬溶解，不多时便消失不见。
盯着那如同夏日薄雪一般消融的包装膜，佘凌指尖轻敲桌面，末世中，要不留痕迹地吃一餐饭，着实需要动脑。
可食用打包膜，优点是不会留下线索，缺点则是遇热迅速融化，尤其是包裹高温液体。
其实并不陌生的，小时候吃酥糖，外面一层糯米纸，尝起来蛮特别。
系统的快餐打包膜，就是糯米纸的升级版。
龙柏真尝了一口粥:“很粘稠。”
佘凌紧绷的脸终于稍稍松了松:“天然增稠剂。”
如果是炒虾仁，便自动勾芡。
“偷药的事，你要怎么办？”
“我找国安局。”
何剑玉，现在需要你了。
龙柏真想了想:“或者算了吧，反正不是很贵的东西。”
问过女儿，好像是两个水晶。
“倒是便宜，但现在不是钱的问题。”
马上要缝合伤口，自己要怎样拿出另外一瓶？真的扮演机器猫吗？
龙柏真叹一口气:“你的这个脾气啊。回来之后，赶快看书。”
早饭之后，佘凌勉强等到八点，拿出防护服，走向外面。
迎面碰见滕忆:“利卡多因的事，我知道了，不是我做的。”
佘凌点点头:“警方后面可能会找你询问。”
基地深处，一间宽敞的洞室内，军情局与国安局联席会议刚刚结束，参加者纷纷站起来。
康绍光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手掩住嘴，轻轻打个哈欠。
“六点钟就开会，时间抓得真紧。”一个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缭绕着康绍光的一点倦意立刻消散，如同有一根线，向上提着脑神经:“何警官，这几天你们也辛苦了。你认为那边确实有诚意吗？”
“诚意，或许没有那么重要，主要是条件能否谈得拢。”
康绍光点点头:“我也这样想，这件事很让人头疼。”
何剑玉轻轻一笑:“最终由高层决定。前几天，我见过佘凌，她要我和你说，还欠一笔资料费。”
“资料费？哦，我记起来了，上一次找她拷了几本书，答应付费给她，后面忙，就忘了，她记忆力倒好，我今天就出去拿给她。”
一个男子走上来:“队长，营区有人报案，说有重要案情。”
“有命案？还是哪里又爆炸了？”
“盗窃案。”
“失窃了什么？”
“一瓶利多卡因。”
何剑玉摇摇头:“转给公安。”
“报案人叫佘凌，一定要见你。”
康绍光两只眼尾倒挑起来，望着何剑玉:“你要去见她吗？”
如果你不去，我去。
何剑玉揉揉额角:“还是我来。”
国安局办公室内，何剑玉坐在桌子后面，朝助手娄劲飞轻轻一摆手，娄劲飞转身走出去。
不多时，外面一阵脚步声响，房门打开，佘凌紧绷着脸，大步走进来，何建玉抬手朝对面一指，佘凌拉开椅子，“咕咚”一下坐下来。
何剑玉笑了笑:“有什么特殊案情？”
阿姨，你今天气势很足啊，完全不是上一次进国安局时，那种虚弱的状态，方才走进门来，就好像那扇门不存在。
“有人偷掉诊所的麻醉剂，我们今天本来要用的，割开了帐篷，直接就钻进去。前几天有人向我们买利多卡因，用于性功能障碍，开价可高呢，我们没有答应，昨天晚上就给偷走了。”
“知道是谁要买吗？”
“终端客户不晓得，但中间人是滕忆。”
何剑玉又问了几句，然后说:“我回头查一下，有结果会通知你。”
佘凌两只手肘撑在桌面，身体向前倾:“拜托务必严查，绝不能让他们这么顺心如意。”
何剑玉点头:“会尽力。你今天怎么办？”
佘凌垂下头来:“只能硬顶。”
想想就疼。
早知该顺便兑换缝合胶，那种东西，不容易改作其她用途。
“或者你先等一下，我想一想办法。”
佘凌抬起头来，两眼放出亮光:“何警官，务必帮忙。”
佘凌离开后，何剑玉道:“劲飞，你去问一下那个滕忆，他之前买利多卡因，是要卖给谁？如果有必要，就调用警犬。”
娄劲飞答应一声，见何剑玉站起身，便问:“你要一起去吗？”
何剑玉摇头:“我去一下医院。”
“你认为，被盗的利多卡因会流向医疗区？”
“希望找到一点剩余药品。”
总要给阿姨一个交代。
将近十点钟，佘凌回到营区，远远的听到有人争执。
靠近一些，声音清晰了:
“今天王疆生日，我自然要来看看他。”
“你如果真的这么关心儿子，当初就不应该丢下他。”
“我要你把他留下来的。”
“我的儿子，为什么要留给外人？而且那位心理学家，真的肯接受他吗？”
佘凌立定在充电站前，瞥向那边，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王骁帐篷前，愤怒地与他争辩，从这里可见她的侧脸。
蒋缇招着手:“凌姐，你回来了，何警官怎样说？”
佘凌坐下来:“她说会尽力追查。”
蒋缇点头:“这就是熟人的好处，哪怕查不到，也要吓一吓那些人，不要以为我们软弱可欺。”
佘凌微微皱眉:“我也是赌这一口气。早知如此，就应该把麻醉剂带回来，放在帐篷里守住。”
蒋缇脸色一变:“还是不要！”
佘凌醒悟过来:“是哦，来者不善。”
今早曹彩凤的手颤抖，想来不仅仅是因为失窃的恐慌。
一想到深夜里，自家帐篷中可能出现的黑色人影，佘凌一颗心也急跳起来，不知红茶能否及时示警，而自己深夜惊醒，充满内心的是怎样的情绪？双手会有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