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纷争不断,爱恨情仇上演,侠客,志士,美人……
铃铛脆响声,有人在逐步靠近,白衣男子弯腰在给地上的花花草草浇水,不远处可以看到鸡鸭嬉戏,前边还有一处小池塘,那五颜六色的鱼儿活泼极了。
李莲花起身用手背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细汗,生活不易,他这曾经的武林盟主,第一剑客,也沦为了一个苗疆少年的侍从。
“嘻嘻,嘻嘻。”
李莲花听到南书羽的笑声,就下意识抖了一下,看到人已经来到眼前,李莲花低头不敢看他,作揖表示恭敬。
他在南书羽面前已经痛失本名,南书羽可以在外人面前给他面子叫李莲花,私底下叫他小白。
其实南书羽本来想叫他小银的,只因他的脖子上环着一条小金蛇,那小家伙叫“小金”,幸好他懒,觉得小白顺口一点。
李莲花挺享受现在安宁的日子,面前的少年郎穿着黑金色的外袍,那外袍有繁杂妖冶的图案,隐约是蛇的图案,青年眼睛是纯粹的黑,不能和他对视,很容易陷进那黑色漩涡里,他总是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后,像傀儡般,不由自主的说出很多私藏在心里的秘密。
李莲花觉得自己在南书羽面前已经没有一点秘密,认栽了。
少年郎穿着草鞋,头上戴着花环,他一转身,听到清脆的铃铛声,手上有铃铛,脚踝上也有。
他总是觉得对方应该把这无用的东西丢掉,对他来说,那段刀尖舔血的日子里,这铃铛很容易让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当然,这都是他这个侍从太弱了,又有点无知的善良,不然也不至于被人暗算,沦为一个虚弱的只能苟活在人世没有几年好活的普通人。
南书羽身上有没有内力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惹南书羽的人都做了花花草草的养料,他浑身都是毒,那小金蛇并不普通,也是身带剧毒。
南书羽,既会治病救人,也会把人折磨的不成人样,南书羽不只有自己一个侍从,还有两个说不出话的哑巴侍从,没有意识,似乎只是会听命行事的空壳。
“小白,你做的真好,嘻嘻,今天我要吃烤鸡,辛苦你了。”
南书羽笑容天真,不食人间烟火,他长的雌雄莫辨,美的超乎性别,李莲花看了他一眼,就心神恍惚。
“明白。”
南书羽听到李莲花的回答,就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轻点了一下他的脸,大大咧咧的随地而坐,等着他动手。
李莲花淡淡一笑,穿着白衣的他,剑眉星目,薄唇轻抿,挽起袖子,抓鸡,生火,烤鸡。
南书羽在旁边无聊的摧残边上的杂草,只是片刻,那一处的草便枯萎。
李莲花脸上黑黑的,看到南书羽幼稚的举止,还是起身拉着南书羽,去了一旁给他擦手,少年身上带着莫名的香,李莲花欣喜他的靠近,却又紧张。
只因面前的少年不懂情爱,生怕对方不喜他,他只一眼,便定下终生。
那日,他和笛飞声殊死一战,两人双双沉入海中,陷入一片昏暗,睡眼朦胧的李莲花醒来,阳光刺眼,一少年穿黑红锦袍,头上戴着草环,脖上缠绕着安睡的金蛇,那少年迎光走来,踏入了他心里。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他在心里做下承诺。
“小白,你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看把我的小金累的,你的毒已解,我从不做亏本生意,这几日你叨扰于我,便欠我三百两。”
看这人坐起身发呆,无甚反应,南书羽想让小金咬他一口,竟救了一个脑子不好,还是不会说话的侠客,亏大了,那就把此人做成傀儡,嘻嘻,省事。
“愿为仆从,任你差遣。”
呀,太上道了,南书羽摸着下巴想着此人的用处,山谷太静了,他之前那两个仆从无趣极了,不能陪他玩,一天天的就会守在山谷,饭不做,衣不洗,害得他这个年轻少年只吃没盐没味的菜,看他清瘦成什么样子。
“好,那你是什么名字?”
“李莲花。”
看到墙上的字画,他立马起了个新名。
“嗯,小白。”
“这名字真好,你和小金名字都好听,不愧是我手下两名大将。”
李莲花颓废的倒下,他确定这名字好?
随手摸着自己身上的白衣,竟和之前那件几乎一样,料子极好,他确实破费了,之后他会好好照顾他,不让他受委屈。
李莲花看到少年头上鲜艳的花环,加上脚上的草鞋,他已明白他的喜好,不敢多看,也不敢和他对视,生怕亵渎他,不清楚少年的名字,对方也无意主动表明,只觉得此处鸟语花香,实属人间仙境。
“小白,我饿了,你去做饭,我要求不高,能吃即可。”
说着坐下,眨着大眼睛看着他,李莲花赶紧下地,一不小心摔了,少年并无搀扶之意,只是哈哈大笑,他面上一红,挣扎站起来,走的飞快,似乎丢脸极了。
南书羽摸着小金,嘴里喃喃道,“竟有人自己送上门,供我驱使,实在有趣。”
“喂,小白,你在想什么?”
听到少年的话,他赶紧打断回忆,南书羽不喜有人在他面前走神,更不能解释。
“小羽,吃吧。”
南书羽咽口水,这鸡肉看起来好吃,散养鸡,就是好,油光滑亮的,之前煮饭都能煮焦的小仆从,手艺见长,南书羽吃着鸡腿,鸡翅,剩下的就被李莲花解决了,他知道少年只是暂时吃饱了,等下怕是又闹着吃其他,桃花开了,可以给他做点桃花饼。
“你去哪里?”
李莲花不搭理他,他很享受少年像个蜜蜂一样围绕在他身边,觉得处处都好奇的样子,他身量高,还在长身体,那衣衫穿着穿着总会变小,他扔掉,李莲花就偷偷捡回来,洗好,晾干,叠好,时不时拿出来摸一下。
两人时不时出去赚点银钱,之前他什么都不会,需要南书羽出手,现在的他学了个皮毛,不需要南书羽抛头露面,他实在嫉妒之前找南书羽看病的人,他们看他的眼神实在不算青白,尤其少年把手搭在他们手腕,更是让他觉得碍眼极了,想把这些财主都灭掉。
李莲花想时刻待在南书羽身边,他不在他会担心,他走远他会着急,只有把人放在面前,他才满意,两人每次出门,他都让南书羽戴上黑色面纱,即使有人好奇,也不敢放肆,那清脆的铃铛声,那神秘的黑灰色的锦袍,看起来都不是好招惹的人物。
“今日我们出谷,你不可乱跑,好吗?”
南书羽被李莲花嘱咐着,他只觉得他啰嗦极了,快点,快点,他要吃糖葫芦,还要吃那馄饨,不能去太迟,不然他的好吃的,就少吃两样了。
两人低调的坐在摊位上,南书羽无聊的用脚轻踢着李莲花,这人姜太公钓鱼啊,就等病人主动来,摊子根本无人光顾,幸好此时一个长相一般的男子来了,嘴损的李莲花三言两语就戳破了眼前男人的风流事,收了对方五两银子,还强势的拿走对方的猪肉。
南书羽只觉得李莲花走路太慢了,他好急啊。
两人买了糖葫芦,馄饨也吃了,在野外把猪肉串成串烤了,南书羽坐在石头上,玩着手里的铃铛,他不怎么和李莲花主动说话,饿了才找他。
“可以吃了,小羽,过来。”
南书羽跑到李莲花旁边,等着他投喂,一吃一喂,剩下一半李莲花解决了。
太晚了,两人就在这里睡了。
南书羽格外亲近虫蛇一切的小动物,李莲花根本不担心,半夜有东西打扰,看到少年在树上睡了,他把火堆熄灭,飞到树上,特别自然的搂着南书羽睡了,天光乍亮,靠近少年的红唇,那金蛇“嘶嘶”的叫出声,李莲花赶紧松开南书羽,飞身下树,等南书羽醒来,两人起身。
他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银钱,让这可爱的少年陪他过清苦日子,他心疼的紧,早就让人造了一辆超大马车,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他的珍宝。
看南书羽没有醒来的意思,他看了一眼警惕的小金,不舍离开。
南书羽醒来,只觉得惊奇,这是什么?
面前的马车是他这小仆从孝敬他的吗?
哇塞,太喜欢了,里面的空间够大,他也有闯荡江湖的志向,不管面前的仆从之前何等威风,现下也落魄了,几年了,也怕没几人知晓他了,那他们可以结伴去外面走一番。
南书羽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时不时惊叹出声,李莲花坐在马车里惬意的喝茶,时不时给南书羽喂一口。
马车被那两个仆从赶着,好像叫小一,小二的。
南书羽有许多话想问,还是没问,看到他旁边有个包裹,李莲花示意他打开,他看到了一堆自己的衣服,还有崭新的草鞋,这小白怎么看都俊极了,他真是好眼光。
南书羽把头上的花环摘下来,扔到李莲花怀里,不懂事,什么都置办了,不知道头上的花环也给他换一个。
“莫气,早有准备。”
说完,就在一个格子里拿出一个花环,似乎很多花一样,味道好闻极了,南书羽左看右看,甚至想把其中一朵蓝花放进嘴里尝尝味道。
然后嘴里就被塞了一个包子,花环也被男子给他戴上,小气,他也不是很想吃。
一路看风景,根本没看到打打杀杀,南书羽已经蔫了,这就是江湖,还是他们走的地方不对。
路上被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缠上,嘻嘻,南书羽又多了一个仆从,比起小白这个仆从,新的仆从啰嗦了点,倒也能将就。
主要他说的大千世界很有意思,那是李莲花从没说过的,南书羽托着下巴向往极了。
方多病对眼前精致好看的少年郎,多了一点不可言说的心思,那情愫突如其来,他从不结巴的人,看着南书羽也会磕巴,还被李莲花下了好几次痒痒粉,这人心思歹毒,怕也对少年有非分之想,他好像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南书羽对他也无意啊。
两人算是同一起点,各凭本事吧。
方多病差点忘了正事,他此行出来是有安排的,他是要加入百川院当刑侦,他崇拜李相夷,也想行侠仗义,重铸江湖正义。
偏偏那百川院让他先破三桩武林大案再议,谁怕谁,只是也已过了几日,他还没启程,不知该怎么和这两人说,他们不会和他分道扬镳,抛下他吧。
“小方,你怎么了?”
南书羽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少年本性活泼,怎么突然面色凝重,不解疑惑。
方多病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不管他们同意与否,他都要让他们和他一起去闯闯。
“啊,这样啊,那可太好了,我们和你一道去看看。”
南书羽觉得自己医术了得,一手毒也用的炉火纯青,可不怕坏人,嘻嘻,就是这么厉害。
“好啊。”
李莲花看着面前的两人都在笑,摇摇头,自己也轻笑一声。
南书羽的装扮太过亮眼,很容易造成麻烦,苗疆少年神秘又勾人,该如何是好?
转念一想,到时候吃亏的是谁还不知道?
他就在这里杞人忧天,真是不应该,谁能让南书羽吃亏呢。
本想让他换一身中原打扮,但是那普通的衣衫,或者那装扮好像都不配他,只有这精致的黑袍撞色适合他,他就该佩戴铃铛,让他放心,他听闻苗疆少年都擅蛊,那他给他下蛊了吗?
他想要同心蛊,或者那种情蛊也好。
南书羽突然看向李莲花,他怎么突然扇自己一巴掌,是刚才那里有蚊子吗?
嘻嘻,他现在好丑啊。
李莲花捂着脸,忘了南书羽最讨厌丑八怪了,他自觉的出了马车,从怀里掏出药膏,给脸抹着,等恢复原样赶紧进去了,在外面听到两人的交谈声,他就觉得惴惴不安,只觉得方多病话太多了,痒痒粉治不了他,那就换一种,该换什么呢?
主要他不想让南书羽知道自己做的事,他想在南书羽面前保持自己清淡如菊的高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