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操场上。
“你说什么?!”宇智波带土的脸色因愤怒而涨红,“白牙大叔是真正的英雄!你懂什么!拯救同伴有什么错!”
“错?错大了!”一名男生毫不示弱,梗着脖子,“忍者守则第一条就是任务至上!连这都不懂,你还当什么忍者!我看你跟他一样,也是个感情用事的吊车尾!”
“你——!”
“够了!”海野角木厉声喝止,脸上满是无奈与疲惫,“学校禁止讨论与课程无关的内容!都给我安静!”
争吵暂时平息了,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弥漫开来,再也无法驱散。
小团体泾渭分明,支持白牙的和指责白牙的孩子们隐隐形成对峙。
而外面的世界,关于白牙的风暴正在升级,恶意在积聚,英雄的丰碑正在被曾经仰望他的人们用言语的凿子一点点敲碎。
与此同时,火影办公室内的气氛,比学校要凝重百倍。
烟雾缭绕,几乎让人看不清端坐在主位上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表情。
办公室内聚集了木叶的核心高层。除了三代火影,还有志村团藏、水户门炎、转寝小春这三位顾问,以及奈良、山中、秋道、宇智波、日向等大家族的代表。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严肃。
猿飞日斩坐在主位上,脸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文件,那是火之国大名府发来的质询函。
“日斩,事态已经失控了。”水户门炎率先开口,“大名的质询函只是一个开始。任务失败的负面影响正在持续发酵,边境摩擦因此加剧,同盟国也发来了询问。最重要的是,村子内部的舆论……你也看到了。白牙的行为,已经动摇了忍者体系的根基。”
转寝小春接口道,语气带着一丝惋惜,但立场明确:“我们必须给大名府,给村民,给所有忍者一个明确的交代。茂朔的行为,无论初衷如何,结果是灾难性的。个人感情,绝不能凌驾于村子利益之上。这是铁律。”
三代火影深深吸了一口烟斗,缓缓吐出浓白的烟雾。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停留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志村团藏身上。
“团藏,你怎么看?”
团藏拄着拐杖,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日斩,你也看到了,证据确凿。白牙不仅任务失败,还疑似泄露情报,给村子和火之国都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如果不严肃处理,恐怕难以服众。””
“证据确凿?” 纲手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着团藏,“那些流言是编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吗?!”
“纲手,说话要讲证据。” 团藏淡淡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现在不仅火之国高层在施压,各大族也要求给个说法。你总不能因为白牙是你的朋友,就无视村子的利益吧?”
“你!” 纲手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火影大人,”奈良鹿久此刻开口,“团藏顾问的话虽不中听,但有其道理。白牙大人的功绩无人能否认,但此次事件的影响确实已超出可控范围。舆论汹汹,大名施压,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来稳定局面。继续拖延或一味维护,恐怕只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甚至可能波及整个村子的稳定和信誉。”
宇智波一族的代表,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人,也淡淡附和:“木叶的秩序,不容破坏。任何个体,无论其过去如何,若危及村子根本,都需受到制裁。”
日向一族和其他家族的代表虽未明确表态,但沉默本身也说明了一种倾向。
三代目火影轻轻叹了口气,用烟斗敲了敲桌面,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决断:“够了。这件事,在缺乏确凿证据之前,任何草率的处理都是不负责任的。旗木朔茂为木叶立下过赫赫战功,他的忠诚,我不怀疑。”
他顿了顿,环视在场几位高层,语气不容置疑,“在暗部完成边境情况的最终核实之前,暂停白牙的一切任务,让他暂时居家休养。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功劳不能抵消重罪,日斩。”团藏毫不动摇,独眼锐利地看向三代,“正是因为他功勋卓着,身居高位,才更应恪守规则,以身作则。如今他带头破坏规则,影响何其恶劣?若不对其严惩,如何约束其他忍者?难道要让‘任务至上’成为一纸空文吗?至于压力……”他冷笑一声,“那是他咎由自取。真正的忍者,应当有承担失败的觉悟。”
“这是我的决定。” 三代目的语气不容置疑,“白牙为木叶奋斗了一辈子,我不能让他蒙受不白之冤。”
团藏迎着火影的目光,沉默了片刻,最终微微颔首,不再争辩,只是眼底那抹冰冷的光芒愈发深邃。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他继续推动,只要那些家族继续施压,用不了多久,三代目就会不得不做出让步。
而白牙…… 他已经看到了他的绝望,用不了多久,这个曾经的英雄,就会彻底崩塌。
这些高层的博弈和决策,凌自然无从得知。他只能从日益恶劣的舆论环境中,感受到那股不断收紧的无形绞索。
日子在压抑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流言愈演愈烈,甚至出现带有侮辱性的涂鸦出现在旗木家附近的墙壁上。凌和伙伴们每次路过,都会默默地将其擦掉,但第二天,又会出现新的。
压力之下,凌更加疯狂地投入修炼,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仿佛只有肉体的疲惫和查克拉剧烈消耗后的空虚,才能暂时压制住心中那份日益膨胀的不安和强烈的无力感。他甚至开始尝试更危险的查克拉修炼,试图强行冲击更高的层次,哪怕知道这有可能损伤经络。
而此时的卡卡西,正在边境执行任务。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忍具服,脸上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正小心翼翼地避开敌人的巡逻队。任务很顺利,他已经完成了情报收集,正准备返回木叶。
“卡卡西前辈,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一个年轻的下忍问道,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快了。” 卡卡西淡淡说道,目光望向木叶的方向。他不知道,当他回到木叶时,等待他的,将是一个彻底破碎的家。
一天清晨。
天空灰蒙蒙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身上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整个木叶都笼罩在一片湿漉漉的阴沉之中。
凌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准备进行晨练。他刚刚提起锻炼用的水桶,一个身影便踉跄着冲进了千手宅邸的院子,是带土。他浑身湿透,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眼睛红肿。
“凌……凌!”带土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哭腔,“不好了!出大事了!朔茂大叔他……他……”
凌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拍,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他手中的水桶“咚”一声掉在地上,水花四溅。他死死地盯着带土,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