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破灭引寂灭：绝境中的顿悟（下）
轰——！！！
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声巨响在夏衍体内炸裂！狂暴精纯的死寂本源洪流，在破灭锋芒罡气的引导下，如同亿万柄毁灭之锤，狠狠砸向他濒临崩溃的丹田气海！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淹没了夏衍的所有感知！仿佛整个身体连同灵魂都被投入了宇宙级的熔炉，被最狂暴的法则力量反复煅烧、撕裂、湮灭！
皮肤瞬间失去所有光泽，化作死寂的灰黑，布满了蛛网般蔓延的黑色裂纹，如同干涸龟裂亿万年的古老大地的缩影。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干瘪下去，紧紧包裹着骨骼，勾勒出嶙峋的轮廓。骨骼发出密集刺耳的哀鸣，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粉碎！七窍之中，粘稠的暗红色血液如同失控的泉眼，汩汩涌出，在冰冷的地面上蜿蜒流淌。
丹田内，那颗本就布满裂痕、如同劣质陶土的厚土金丹，在这股远超极限的毁灭洪流冲击下，剧烈地膨胀、收缩、哀鸣！表面的裂痕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加深，土黄色的丹元光芒被死寂的灰暗彻底吞噬！核心处那点微弱的光芒疯狂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枯荣寂灭真意在这股洪流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冲击得七零八落！那点象征着生机的微弱绿意，如同狂风中的烛火，连挣扎都做不到，噗地一声彻底熄灭！
死寂！绝对的死寂与湮灭之力，如同冰冷粘稠的墨汁，浸染了夏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疯狂地掠夺着所剩无几的生机，侵蚀着最后的意识，要将他从肉体到灵魂，彻底抹除在这片法则的坟场！
“呃啊啊啊——！”夏衍的喉咙里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身体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虾米，猛地向后弓起，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星骸岩壁上！鲜血混合着内脏碎块狂喷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意识如同风中的残烛，在无边无际的冰冷死寂和湮灭洪流中剧烈摇曳，随时可能彻底沉沦、归于永恒的“无”。
死亡的冰冷，从未如此刻般真实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吞噬、归于寂灭的深渊边缘——
“枯…荣…轮转！定我！存我！”
夏衍那被湮灭洪流冲击得支离破碎的意志深处，一个源自帝子骄傲、废土挣扎、刻骨守护的执念，如同在绝对黑暗中强行点燃的星火，发出了最后的、不屈的呐喊！
他放弃了所有技巧！放弃了所有引导！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将残存的所有意志，不顾一切地、死死地“锚定”在那股毁灭洪流冲击下，自身存在被彻底湮灭前、那最后一丝“我”的概念之上！如同在寂灭深渊的边缘，强行竖起一面铭刻着“夏衍”二字的界碑！
破灭是引，引向寂灭的深渊！
寂灭是终点，亦是“无我”的刹那！
枯荣是锚，是于“无我”的深渊边缘，强行定义“有”！是维系“我存在”的最后一点概念之火！
轰！
当那毁灭洪流冲击到极致，夏衍的意识、肉体、神魂都仿佛被彻底打散、分解，即将归于彻底的“空无”和永恒的寂灭刹那——
他“锚定”的那一点“我”之概念，如同在绝对虚无中强行点亮的一颗火星！枯荣真意捕捉到了！并非从死寂中转化出生机，而是从“寂灭”本身、从“无我”的深渊边缘，强行维系住了“我存在”的这一点概念之火不灭！
如同宇宙大爆炸前的奇点！是“无”中强行定义的“有”！
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虽然他的身体依旧在快速湮灭，金丹濒临彻底崩溃！
但这一点“存在”之火的维系，让那狂暴的死寂洪流在冲击过这个“存在节点”后，有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流过”感！仿佛夏衍的“存在”，成为了这毁灭洪流中一块短暂存在、即将被彻底磨灭的礁石！
就是这一丝“流过”感，让枯荣真意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稍纵即逝的“空隙”！那是毁灭洪流冲刷过“存在界碑”后，力量由巅峰转向衰减的刹那！是毁灭尽头孕育的、违背常理的、一线极其微弱的“生之契机”！
“荣！生！！”夏衍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机械，抓住了这亿万分之一秒的空隙，将枯荣真意中“荣”之奥义运转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他以自身意志和枯荣真意为薪柴，以那一点“存在之火”为核心，狠狠地点燃！
嗡——！
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万倍、却精纯凝练到难以想象、蕴含着枯荣轮转、寂灭新生意境的暗金色生机，竟真的从那毁灭洪流冲刷后的“空隙”中诞生！这生机并非转化而来，更像是夏衍以自身为熔炉，在寂灭的废墟上强行点燃的、属于他自己的生命之火！
这一缕暗金生机，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瞬间融入他即将彻底崩溃的丹田！
奇迹发生了！
那颗布满裂痕、膨胀到极限、眼看就要如同劣质陶器般炸裂粉碎的厚土金丹，在接触到这缕精纯生机的瞬间，猛地一震！如同被注入了最坚韧的粘合剂！疯狂蔓延的裂痕竟然…硬生生停止了扩张！核心处那点微弱的光芒，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陡然明亮了数倍！虽然依旧黯淡，虽然裂痕依旧存在，但崩溃的趋势…被强行扼制了！
不仅如此！那缕作为引子的破灭锋芒罡气，在引导了如此狂暴的毁灭洪流、经历了寂灭深渊的极致洗礼后，非但没有溃散，反而如同被千锤百炼、浴火重生的神兵，发生了惊人的蜕变！
它的体积并未增大，反而变得更加凝练、纯粹！颜色彻底化作了深邃的暗沉，如同浓缩的黑洞，边缘隐隐有细微的空间涟漪在无声荡漾，散发出一种破灭万法、吞噬生机的恐怖气息！它不再是单纯的罡气细丝，其核心处，一点微不可查的、更加深邃的幽光在流转，仿佛孕育着某种神通雏形！它围绕着那缕新生的暗金生机，缓缓盘旋，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相辅相成的、如同阴阳太极般生生不息的循环联系！
破灭引寂灭，寂灭的边缘锚定存在，存在的节点点燃新生！
枯荣轮转，于寂灭深渊中，强行定义“生”！
天罡境二重——破！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猛地从夏衍那近乎腐朽的躯壳深处爆发出来！这股力量并非磅礴浩瀚，而是内敛、坚韧、带着一种历经毁灭而新生的、冰冷而决绝的锋芒！
咔嚓！咔嚓！
他体表覆盖的灰败死皮和黑色裂纹，如同破碎的陶俑般片片剥落！露出下方新生的肌肤，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是腐朽的死灰，而是蕴含着一种内敛的、如同大地磐石般的坚韧光泽！干瘪萎缩的肌肉重新充盈起力量，虽然远未恢复巅峰，却充满了韧性！断裂的骨骼在新生力量的滋养下，发出细微的愈合声！
更重要的是生命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寿元燃烧的亏空并未完全弥补，但那股深入骨髓的腐朽死气被强行驱散了！生命之火虽然依旧摇曳，却不再是风中残烛，而是如同在灰烬中新生的火种，顽强而坚定！
“噗！”夏衍再次喷出一口淤血，但这口血不再是暗红粘稠，而是带着丝丝缕缕的黑色杂质，颜色也鲜亮了许多。他缓缓抬起头，染血的目光透过裂隙的缝隙，仿佛穿透了混乱的空间，死死“盯”着那笼罩天地的金仙意志源头！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在毁灭中淬炼出的、冰冷而决绝的疯狂战意，以及…一丝洞穿了生死奥妙的深邃！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臂。这只手臂之前被空间碎片切割得深可见骨，此刻伤口虽未完全愈合，却不再流血，新生的肌肉纤维紧紧包裹着骨骼。
嗡！
一缕深邃暗沉、边缘荡漾着细微空间涟漪的破灭锋芒罡气，如同拥有生命的黑色灵蛇，瞬间从他指尖激射而出！不再是局限于体内的游走，而是真正离体而出！
嗤！
暗沉罡气轻易刺入数丈外一块磨盘大小的星骸岩石！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块坚硬的、足以抵挡普通刀剑劈砍的星骸岩石，在被罡气刺入的瞬间，如同经历了亿万年的时光腐朽，表面迅速变得灰败、失去光泽，紧接着无声无息地化作一蓬细腻的灰色粉末，簌簌落下！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心悸！
破灭罡气离体！凝练如实质！蕴含寂灭腐朽之威！
这正是天罡境二重的标志性能力！
“墨湮…”夏衍沙哑的声音在死寂的裂隙中响起，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这份厚礼…我收下了！”
他不再满足于引动裂隙边缘稀薄的死寂本源。他将那缕蜕变后的破灭锋芒罡气再次化作无形的长矛，更加精准、更加狂暴地刺入裂隙之外，那片被金仙意志引动得如同沸腾油锅般的毁灭风暴核心！
他要借这金仙之压，磨砺己身！以这死寂星渊为炉，寂灭本源为火，继续淬炼这新生的力量！在死亡的刀锋上，跳出属于他的寂灭新生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