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云飞,你觉得他们是哪种人?”
白云飞分析道:“第一种,他们是杀手组织的叛徒,因为背叛组织,所以被人追杀,而滴血雄鹰就是他们组织的标志。
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杀手叛逃,一个两个可能,七八十人叛逃,这种概率实在太小,可以忽略不计。
第二种,他们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人,比如贩卖私盐,他们害怕被人抓住,因此身上都不带身份文牒,害怕被抓之后连累家人。
但是他们的足迹遍布四道十州二十多个县,而且那些地方并不缺盐,价格不贵,如果是贩卖私盐的亡命之徒,解释不通。
第三种,类似内卫那样的不能让人知道的人,毕竟如果死者身份真的是内卫,那么死了七八十位内卫,恐怕杀人凶手是冲着皇帝来的,而那个滴血雄鹰应该跟鬼怪有关,有人在装神弄鬼。
狄仁杰心中一惊,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暗自思忖着,如果死者真的是内卫,那么这背后的阴谋恐怕不简单。他不禁想起了皇帝的手段和能力,她虽然身为女人,但却杀戮无数,信奉佛门,还封了一个江湖骗子王知远为国师。也许,正是因为皇帝对鬼神的敬畏,才给了幕后黑手可乘之机。
就在这时,狄春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老爷,宫中内侍突然前来,说皇帝病重,请老爷火速进宫给皇帝诊病。”
狄仁杰忍不住大惊失色,心中暗叫不好。难道真的有人在幕后搅弄风云,目标直指皇帝?那么他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皇位?又跟太子和武三思有关系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不过,他的身体却反应迅速,急忙跟着内侍进宫,内心在不停地祈祷着皇帝能够平安无事。
毕竟他虽然想恢复李唐天下,但是如今朝廷太子和武三思势均力敌,如果皇帝突然驾崩,那么两人在斗起来,加上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幕后黑手,这个天下就要乱了。
宫中,气氛异常紧张,内侍们乱作一团,一个个都慌了神。太平公主和御医风春来守在武则天的身旁,满脸忧虑,但却束手无策,六神无主。
狄仁杰赶到后,迅速展开诊断。他先是仔细地观察了武则天的面色,然后又伸手为她把脉。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后,他的脸色稍稍舒缓了一些。
“皇上此症乃惊恐忧思所致,本不是什么大病。”狄仁杰沉稳地说道。
众人听了,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太平公主焦急地问道:“那该如何治疗?”
狄仁杰思索片刻,然后说道:“我需要为皇上施针,以疏通经络,调和气血。”说着,他从怀中取出银针,开始为武则天施针。
随着银针的刺入,武则天突然吐出一口黑血,随后皇帝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太平公主等人见状,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宫女太监是害怕皇帝死了,让他们陪葬,而太平公主则是还没做好准备。
狄仁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太平公主和风春来说道:“皇上的病情暂时稳定了,但仍需调养。这段时间,务必让皇上保持心情舒畅,避免过度劳累和忧虑。”
太平公主感激地看着狄仁杰,说道:“多谢狄大人,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狄仁杰微微一笑,说道:“公主言重了,这是微臣分内之事。”
随后狄仁杰就坐在床边,等待着武则天苏醒,而御医凤春来则是下去给皇帝煎药,太平公主也被狄仁杰劝走。
随后狄仁杰看着皇帝身边的碧玉翠蟾,忍不住拿起来开始查看,发现底下刻着“给太子贤”四个字,难道是章怀太子李贤的遗物?可是章怀太子已经死了十来年了,他的遗物怎么会出现在皇帝的寝宫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出,“这是我亲手赐给章怀太子李贤的。”
原来是皇帝醒了,而且她这次自称的是我,而不是朕,说明了她现在的心态,她终于还是露出了女人心性。
狄仁杰问道:“陛下,臣听说这翠蟾是被凤春来带进宫里来的?”
武则天摇了摇头,“章怀太子已经死了十几年了,那时候凤春来还没入太医院呢,他又怎么会有此物呢,是朕大惊之下冤枉他了。对了,他人呢?”
狄仁杰解释道:“凤春来正在太医院为陛下煎药呢。”
武则天点点头,说道:“真是难为他了,朕稍后会重赏他的。”
至于道歉,那是不可能的。武则天要是敢给凤春来道歉,估计凤春来当天晚上就得被吓得自尽,以免连累九族。
随后武则天拿着翠蟾,神色有些自嘲,有些落寞,“怀英,这几个月以来,李贤的鬼魂时时刻刻纠缠于我,恐怕这是冥间的信号,朕将不久于人世了。”
狄仁杰闻言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臣从不信鬼神之说,这只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不知陛下可知道如今遍布天下各地的滴血雄鹰案?”
武则天摇了摇头,说道:“朕近些时日被噩梦所扰,对于朝政确实有所疏忽了。”
狄仁杰缓缓诉说了一遍案情,然后说道:“陛下,这件案子的发生时间和陛下被恶鬼缠身的时间极其吻合,恐怕其中有奸人作祟啊!”
武则天摇了摇头,说道:“不,那就是真的有鬼,有鬼啊!怀英,朕知道你不信鬼神之说,但是如今事实证明鬼是真的存在啊!”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陛下,臣记得太宗时期也常常闹鬼,所以就有了秦叔宝和尉迟敬德二公守门之事,当时尉迟公曾说过一句话:创立江山,杀人无数,岂有鬼哉?被太宗皇帝大加赞赏,这是何等的豪气?而今陛下贵为天子,却会信奉这等鬼怪邪说,恐怕会令人齿寒呐!”
武则天问道:“如果不是阴鬼作祟,这只翠蟾怎么会出现在朕的眼前?而且朕昨天做了一个梦,或者说那不是梦,而是朕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一般,但是朕醒来却发现在朕的榻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狄仁杰眉头一皱,说道:“这确实是奇事一件,不过依臣看,恐怕是有人在其中装神弄鬼。”
武则天摇了摇头,略带惊恐的说道:“不,怀英,那真的是鬼啊!朕亲眼看见蟒氏站在朕的面前,双臂全无,披头散发,一言不发,好似要让朕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