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立刻应道“是,大人。”然后返回县里去查找简小郎的资料了。
随后白云飞对着曾泰问道:“曾大人,你是什么时辰接到报案的?”
曾泰回答道:“大约是辰牌时分,接到报案后,下官立刻派人封锁了官道,防止破坏案发现场,造成重要证物的缺失或者破坏。”
白云飞点点头,说道:“做的很好,这里是洛阳官道,平日里人来人往,时常有马车进出,如果不立刻封锁现场,那么就会有无数马车经过,破坏现场,会给破案增加很大的难度。
如今现场几乎完好无损,根据现场的情况分析,死者所乘坐马车留下的车辙印是最清晰的,所以说死者应该是最后一批经过官道的人,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在丑时末,寅时还有卯时这三个时辰之内经过的。”
曾泰好奇的问道:“何以如此肯定?”
白云飞微微一笑,跟狄仁杰很是神似,“因为如果这个时间段内有其他马车经过,那么死者所乘坐马车留下的车辙印一定会被其他马车留下的覆盖,但是并没有,也就是说死者所乘坐的马车是最后一辆马车。
而这条官道直通神都,平日里来往车辆络绎不绝,如果有其他马车经过,死者留下的车辙印绝不会如此清晰。
而洛阳城门是丑时末关闭,辰时开启,中间不就是寅时和卯时吗?所以要么是因为昨日大雨,死者赶路误了时辰,未能按时在丑时之前进入洛阳城。
要么就是死者根本不在乎时辰,直接在寅时和卯时乘坐马车赶往洛阳。”
曾泰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大人分析的头头是道,合情合理,看来大人已经得了恩师真传。”
白云飞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跟老师比还差的远呢,曾大人,我考考你,你觉得死者为什么会在寅时和卯时赶往洛阳?
毕竟众所周知,这两个时辰城门是关闭的,他们就是来了也进不去,甚至可能被守城卫士认为意图不轨,直接射杀的。”
曾泰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请大人明示。”
白云飞微微一笑,说道:“那是因为死者有办法叫开神都城的大门。”
曾泰一脸难以置信,说道:“就这么简单?”
白云飞点点头,说道:“不错,就这么简单,往往看起来复杂的事情其实非常简单,但是有时候明明看起来简单的事情却又非常复杂,这就需要考验你的眼力和判断力了。
大胆假设,小心印证,果断出击,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掌握不好这其中的尺寸,所以才会冤假错案时有发生。”
曾泰恭维道:“大人不愧是时常跟在恩师身边,如今言行跟恩师是越来越像了。”
白云飞心中感叹:不愧是舔灵曾泰,这份夸人的功力是真的厉害,话里不带一点虚情假意,让人听着就是舒服,这份舔功他是拍马难及啊!
不过狄仁杰是胖灵,李元芳是挂灵,曾泰是舔灵,那他应该起个什么外号呢?侠灵?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
人家的外号都是别人封的,所以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但是他自封侠灵有人认可吗?不过他也没有说出来啊,应该没人知道,自个在心里自得一下还不允许吗?
就在这时,曾泰问道:“大人,您刚才在想什么呢?”
白云飞赶忙摇摇头,将脑海里自恋的想法抛之脑后,说道:“我就是在想,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在城门关闭之后还能叫开城门。曾大人,我对朝廷的了解还不够全面,你帮我分析一下。”
曾泰闻言心中也感到一丝自得,白云飞终究还是有不如他的地方的,同是狄仁杰的学生,如果两人差距太大,那就难免让人郁闷了,不过如果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那就好接受多了。
曾泰分析道:“洛阳城门一旦关闭,正常情况下,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都不可能叫开城门。但是也有特殊情况,比如边关八百里加急,那种情况下无人敢拦,不过死者是乘坐马车,而不是骑乘快马,所以这个情况可以排除。
第二种是奉皇帝密令的人,其他人都不可以,即便是恩师派的人都不行,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不过皇帝也没有说她安排了秘密任务,所以也不可能。
还有一种情况,如果遇到疾病、丧葬等特殊情况,城门卫兵也可能允许通行,不过死者尸检没有任何疾病,至于奔丧,城门士兵是不会允许的,所以这种情况也可以排除,除此之外,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人了。”
白云飞点点头,说道:“曾大人说的有理,不过还漏了两种人,一种就是我和元芳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如果我们想,也是可以通过特殊手段进城的,只不过从死者几乎没有经历过任何搏斗,直接被人一招斩杀,说明这种可能性不大。
毕竟我和元芳这种高手,放眼天下都没有几个,何况武者的血性也不会坐以待毙,越是危险,反而斗志越强,毕竟非生即死,但是这个死者几乎没有任何反抗,所以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曾泰急忙问道:“还有一种呢?”
白云飞淡淡的说道:“内卫”
这个猜测一出,曾泰差点被吓坏了。如果被杀的是普通百姓,他的罪过还小一点。但如果被杀的人是皇帝的内卫,那么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在他的治下,皇帝的亲信内卫被杀,他最起码也有一个不严,管理不当之罪。而且敢杀皇帝内卫的人又怎么会是一般人呢?他恐怕又卷入了一场大阴谋之中了。
湖州案虽然过去一年了,但是每每想起当时的凶险,他仍然会不自觉的浑身冒冷汗,如今竟然又卷入了大案,要是能尽早破案还好,如果不能尽早破案,他真是夜不能寐啊!
曾泰颤抖着声音问道:“大人,不知你的推测有几成把握?”
白云飞淡淡的说道:“五成,因为这个死者手上也有老茧,各处关节等等也有练武的痕迹,所以也不排除他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只是被吓破胆了,所以毫无还手之力的可能。”
曾泰刚刚松了一口气,白云飞就上前几步,来到死者尸体所在的石碑旁,然后开始仔细观察,随后把手伸到石碑下方摸索,摸到了一块玉制腰牌,随后悄然收了起来。
白云飞这下来到曾泰身边,在曾泰耳边悄声说道:“刚才是五成,现在是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