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再三谢过,向着一侧去了,灿儿左右看看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家里的娘娘都成了娼妓,余家的奶奶”这两句话把云嫣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是谁?余二奶奶还是余三奶奶。难不成牡丹托她的事这么快就有了眉目?
思虑了一会儿,云嫣忙忙的出了石洞,她没少耽搁了,车在哪还不知到,也不能太迟了。
出了月亮门,行了一段路,见有下人过来,忙上前询问。下人详细的和她说了后院的位置,云嫣按着下人指的路寻了过来。
曲曲弯弯行了好久,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小门。云嫣刚想过去,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她,灿儿慌张的左右看看,幸好没人,赶紧拉着云嫣向另一边走,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要命了,那可是后院。也不怕直接被打死了。新来的吧?妈妈们没和你说过是怎么的?”
灿儿念念叨叨,身后的人却一言不发,灿儿回头。立时吓白了脸,再顾不上许多,忙跪了下来:“奶奶饶命,贱婢不是有心的,一时认错了人,还请奶奶饶了我吧。”说完又磕头不止。
云嫣怕人看到又生事端,赶紧扶了灿儿:“快起来,我不怪你。”
灿儿有些发抖的站起了身,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换成了云嫣拉着灿儿向一边行去,两人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
灿儿又给云嫣跪下,哭求了起来:“奶奶,贱婢给奶奶赔礼了,这事奶奶千万别说出去,要不贱婢真会没命的。”
云嫣干脆坐了下来:“你又不知我是谁,干嘛吓成这个样子,不过拉了一把有什么关系,我都说了不会怪你,快别哭了。”
灿儿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云嫣:“奶奶真肯饶我?”
云嫣又拉了灿儿的手,灿儿吓的赶紧缩了回去。
云嫣看了看空了的手温言问“为什么这么怕我?”
灿儿赶紧又磕头:“奶奶,戝婢脏,怕污了奶奶。”
云嫣靠在了树上:“我也不干净,妹妹别怕了,我不是什么奶奶,只是青楼里的姑娘,和妹妹差不了多少。”
灿儿的眼睛睁得更大:“奶奶骗我的吧?”
云嫣笑笑:“哪家奶奶会这么说自己,我是陪着恩客赴宴的。刚从厅里出来不久。非要我说出来厅里的情形,妹妹才肯信吗?”
灿儿长出了一口气,顺势坐到了地上:“老天,可吓死我了,再不敢鲁莽了。”
云嫣掩嘴轻笑,这姑娘实在是可爱。
灿儿放下了心,话也多了起来:“姐姐,你是哪个楼里的?京城里听说国色添香里的姑娘最漂亮,姐姐这么好看,是那里的吗?”
云嫣帮她擦了擦还停留在脸上的泪珠:“我是从国色添香出来的。”
“出来,姐姐赎了身了吗?”
“对赎了,我是刚被赎了出来。”
“真羡慕你,我就不行了,我得老死在这府里。其实我也差点进了国色添香,可惜半路上人牙子被国公府的人给拦了,我只能到了这里。”
“在府里还不如在青楼吗?”
“各有好处吧,这里的银子好赚,只是再出不去了。不能像姐姐一样有这种运气。”灿儿说着嘟起了小嘴。
“这府里没有人出去过吗?”
“当然有,国公爷高兴了谁想带走都行,只是姐姐也看到了,脸上有这么个字,谁会带我们出去,都是有头脸的人,怕丢脸。”
“那就一个也没出去过?”
“听说有过,有个姐姐和客人有了感情,被客人带出去了,说是为了不让客人丢脸,那姐姐生生的把自己脸上挖下一块肉去,可有什么用呢,容貌毁了,那一块疤谁猜不出是怎么来的,最后落到了下等的窑子里。生生的给折磨死了。
云嫣不知该怎么说了,看小姑娘情绪低落忙转了话题:“你刚才怎么怕成那个样子?”
“这里说是国公府,其实前院不就是个青楼吗?对我们来说,比青楼都不如,青楼里的姑娘还不用怕随时被弄死了。
这里做错了事,被打死是常事。
进了府运气好了,称声奴婢,当个丫鬟。运气差了,脸上敕了字,得自称贱婢。府里重奶奶和小姐们的名声,是严禁前院的女子接近后院的,别说我们,丫鬟也不行。
这前院除了丫鬟和府妓,真没见过其它女子。姐姐的穿戴又不像丫鬟,我就当是府妓,府妓接近后院就是在找死,我急了才去拉姐姐的。
可姐姐脸上没有字,我以为是触碰了奶奶,还不得吓死我呀。”
云嫣听着小姑娘毫不戒备的说着话,问了一句:“你多大了?”
灿儿笑笑:“十一了”。
“十一就让你接客?”
“那里是十一接的客,我都在这府里快一年了。刚进府就被安排去了客院。”
灿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云嫣:“姐姐,青楼里十一不用接客的吗?”
云嫣强忍了泪意:“不用,做些侍候小姐的活就好了。”
“那真好,可惜我没那个命,其实就差一点点了,当时牙婆都开始教训我们进去要听话了。马车突然就被拦了。”
云嫣把小姑娘拉到了身边:“其实我知道你叫灿儿。”
小姑娘惊奇的看着云嫣:“姐姐怎么知道的。”
“你和那个老妖婆吵架的时候,我就在假山的石洞里。”
“老妖婆哈哈,对,这样叫才对,那石洞姐姐也发现了?我经常进去的,躲在里面能稍自在些,想心事也没人管。”
“你经常跑出来吗?”
“对呀,袁公子疼我,给了我牌子,这前院我能随便走的。只是我不想让人知道,姐妹们嫉妒起来,会找我麻烦的,我就偷偷的出来,反正也不怕被抓到。今天那老妖婆太过份了,我实在看不下去,才管了闲事。
珍儿姐姐真那样去了前厅,怕她以后就回不去客院了,前厅可得不到多少赏钱。陪的人又多。”
“那你不怕那老妖婆以后报复你吗?”
“怕她做什么,听说是国公爷见过年轻时候的她,才存了一丝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