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脸色有些不快,抬头看向云嫣:“秦姨娘,那是你昨夜陪着三爷了?”
云嫣忙跪下:“夫人,三爷昨日没去婢妾那里。”
顾夫人的脸色稍好了些:“坐下吧,你现在是姨娘了别动不动就跪。”
“是夫人,婢妾记下了。”
夫人又叹了一声:“你们两个都是三爷的身边人了,夫人还没过门,你们该多操些心的,三爷外面的事多,你们要多体贴着些,不能连晚上自己丈夫在哪都不知道。”
二人都没辩解,赶紧认了错。
夫人又命下人:“去寻一下少爷,看歇在哪里了。”
云嫣受了训,心下反是一松,她以为昨夜三哥在陪着景华。虽是应该,但总是心里不舒服,如今知道谁都没陪着,而是在忙。心底生起一种轻松和甜蜜。
顾夫人又拿出一张银票给了丫鬟:“秦姨娘,昨日仓促,没给你们准备什么,这是二百两银票,你收着。”
丫鬟转递了过来,云嫣收下谢了夫人。
夫人又看向碧莹碧玉:“昨日没来得急问,你们两个谁伺候过了?”
碧莹红着脸施礼:“回夫人的话,奴婢侍候过了。”
“嗯,这银子本该你们侍候过了就赏,只是我不在跟前也照顾不得许多,赏你一百两,以后尽些心。”
“谢夫人”
“另一个叫碧玉吧?平日多用些心,别太贪玩。”
“是夫人,奴婢记下了”一夜未睡眼睛里本就有红血丝,此时的碧玉强忍着泪,赶紧低了头。
这些思念全看在了眼里,不由心思飞转。
顾夫人又笑对景华道:“我们也是昨日刚到,没提前给你备好院子,昨夜委屈你了。
不过你昨夜住的是三郎的房间,你们新婚,也该住那里的。今日你的院子打扫好了,下人也留了四个,你看着合意就用,不合意我再帮你换。”
景华施礼:“谢夫人”
早饭端了上来,六个小菜,一个粥,一个汤,四样糕点。
景华扶着夫人到了桌前,近身侍候。只夫人一人用饭,用不到两个人侍候,云嫣远远的站了,
思念借着摆饭菜也到了桌旁,等都摆好了,退了几步在云嫣的下首站了。
顾夫人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景华有些不悦没敢表现出来。
门边的初兰总觉着哪里不对,看着不舒服,但她不懂,也不敢乱出声。
云嫣注意着初兰,心下安慰,自己没看错人,这丫头灵利的很,就不知胆子如何了。”
夫人没吃几口,下人回来禀了:“回夫人,三爷在自己的院里歇着。”
夫人回头看着景华,景华赶紧解释:“夫人,妾出来的时候,三爷没回去。”
夫人又问下人:“知道少爷什么时候回去的吗?”
“回夫人,不知道,丝蕊姑娘只说不让打扰。”
这下人是从津州带过来的,想在这府里打听事情,根本没可能,只能一问三不知。
“好,知道了”。
夫人不再吃了,这个儿子不是她生的,可这是家里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她当然特别的待着,
昨夜是儿子安排季姨娘去他的院子,如今人就在房里,季姨娘却如此说,应该是这位大小姐闹了脾气。
是季家上赶着给顾家来做妾的,不是顾家求着季家,如今还没怎么着,就摆开了大小姐的架子,日后还怎么了得。
顾夫人没了刚才的笑意,只冷着脸道:“我也乏了,你们用吧。这几日不必来了,省得耽误了正事。”
景华万般的委屈说不出口,夫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分明是问一句碧莹碧玉就知道的事情,可夫人不开口问,这话谁肯替她说出来 。
夫人没明着训自己,也没解释的理由,除了忍耐再无它法。
夫人阴沉着脸走了,屋里谁都没敢出声,只恭送了夫人。
送完了夫人,云嫣来到桌前,与景华一起坐了。景华把委屈忍下,拿起了筷子。
这是第一次这样吃饭,在家里姨娘也是如此,她心里有准备,可等坐下吃,总不是滋味,加上夫人冷下的脸,更没心思,不吃又怕被说成是拿架子,只得应付了两口。
云嫣也只应付了一下,紧随着景华放了筷子。
二人吃完,都起了身。碧莹碧玉开始用饭,没有随出来。云嫣与景华的居所在同一方向,二人并肩行了一段路。
到了岔路口,带路的婆子停了脚步,笑着对景华道:“季姨娘咱们快到了,得从这边拐过去”。
云嫣停了脚步笑意满脸:“妹妹先安顿,今日不便打扰,明日姐姐去你屋子里问安。”
“二姐客气了,不用的,等安顿好了,我让人去请二姐,咱们多走动。”
“好,那妹妹快些去安顿,我就先回了。”
二人分开,云嫣转了条路走,初兰发现路不对了,赶紧提醒:“姨娘,走错路了。”
云嫣脚下不停:“没错,咱们先不回去,初兰,在厅里怎么总看我?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吗?”
初兰摇头:“没有,奴婢只是觉得别扭,季姨娘的丫鬟怎么和您站一块儿去了,她不该和我一样吗?”
云嫣欣慰的教着初兰:“她是和你一样,可我与季姨娘不一样,季姨娘身份高贵,做妾带了多少嫁妆过来,那个叫贵妾。
而我出身低微,身无长物,就算是少爷给了我产业,实际上也不能完全属于我。我是不能有私产的。这个叫贱妾。连自称都得是婢妾。即是奴婢,也是侍妾。
所以季姨娘是主子,我是半主半奴,丫鬟和我站一起,也对也不对,全看主子们怎么想了。季姨娘的丫鬟懂这些,才敢如此欺我。”
初兰恨恨道:“果然是欺负您的,都是奴婢没用,不懂这些个。”
云嫣笑笑:“你懂又如何,你敢站到季姨娘身边去,那就是错了,是给自己找麻烦。身份就是如此,你也见夫人给季姨娘脸色了,难道是季姨娘的错吗?
可季姨娘只能受着,连解释都不能,夫人没明说,她解释了,反又成了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