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终于放开,二人这才给顾老爷夫妻和顾姨娘见过了礼。但手里依旧牵着两个女子,不肯放开。
两人都暂且告退去洗漱。江肖拉着玉雪离开,没看景云与金秋一眼。
顾乘风出来时顺手拉了云嫣,丝蕊也紧跟在后面。景华没敢动,她守在门外,终于见到了将军,将军一句不问把她带了进来。
景慧见到三姐满眼是泪,赶紧擦去。丝蕊跟走了,可玲珑和绣红都不动,她也不敢动,只能站在后面。
顾乘风牵着两个女人来到的是自己的院子,碧莹碧玉和素素都跟了过来,但没敢进屋子,只守在院中。
屋中云嫣与丝蕊先帮着三哥把带血的衣服脱下。少媛刚才有勇气在大厅里拥着三哥,现在却羞的不敢多看,背过了身子。
男人脸上都是笑意,背过身的少媛也让他看的满足,只要人在眼前,一切都好。
浴桶还未备好,二人先帮着少爷理顺了头发,用热水擦洗一下,缓解疲乏。
云嫣的脸一直是通红的,丝蕊看到少爷没大伤,居然躲了出去。把水放好,换了碧莹进来侍候。
热毛巾上身,男人舒服了许多。少媛刚想躲出去,被一个温和的声音叫住:“少媛,等等,过些日子三哥带你出去,你敢不敢?”
少媛当然能听懂出去的意思,激动的回了头,却又被眼前一幕吓得赶紧又转了身。脸羞成了红布但还是急着问:“三哥真肯带着我?”
男人的笑容里有歉意也有幸福:“少媛,答应你的内宅之事没做到,答应带你征战沙场,三哥绝不失言。”
少媛落了泪,是高兴的泪水,她怕这内宅之争,如今不但不会陷在这深宅中,还能陪着心爱之人驰骋沙场。
少媛欢喜点头:“三哥,我不怕。”
景云和金秋也追了回来,江肖进的是东耳房。景云没表现出不高兴,跟在后面进来侍候。只是不允金秋入内。
顾夫人估计二人都已洗好,派人传了话。让二人洗好之后赶紧休息,不必再回前厅。
三郎身边让碧莹碧玉留着侍候,江肖身边留着金秋侍候,其它人回前厅领明日的差事。
景云心中暗恨,顾夫人还是插手了她的家事。但丈夫在桶中似睡熟一般,连玉雪都不再搭理,她又能如何。只得带了玉雪退了出来。
顾乘风也似睡着,少媛早已回了前厅,云嫣退了出来,带着丝蕊和素素离开。
顾夫人的安排很细致,每人都领到了差事。独独少了季姨娘一人。
顾夫人不提,景华也不敢问,比起夫人的怒意,她更在乎的是秦姨娘有没有生气。这样回府是否算违了约定。
景慧十分怯懦,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乱看。全没了往日的样子,在秦姨娘手里应该是吃了苦头。不知自己会不会再给她带来更多的不幸。
忍到允许散了各自回去,景华才紧追了云嫣,二人让下人都退的远了一些,景华看云嫣身旁只剩个丝蕊,才说了出来:“二姐,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没地方去了。是将军带我进来的,不能算我违约吧?”
大势已定,云嫣不再咄咄逼人。也没心思和季姨娘说太多,只转头吩咐:“景慧,今日季姨娘刚回来,你帮我照顾一下,今夜去陪陪季姨娘吧。”
姐妹二人都没想到竟会如此,愣着都没言语,云嫣转身走开,秦姨娘走了,景慧才反应了过来,赶紧回了声:“是姨娘”。
景慧看着三姐,泪再忍不住。
云嫣回了忆风阁,心绪难安。连珍珠过来也不理踩。终究是不一样的,其实早知是不一样的,可心还是会痛。
细说该是自己对不住少媛,但心里就是痛,说不出的痛。三哥死里逃生后,怕失去的终究还是少媛。
带着出去的话,她也能听懂,三哥没有怕少媛跟着会有危险。少媛也不怕跟着会有危险,他们只要在一起,生死也要相依。
云嫣独坐桌边,泪不知何时流了出来。幸好丝蕊早有防范,把人都打发了出去。
丝蕊不想来劝,这痛她受过,知道滋味,就让姨娘哭一哭吧,哭出来还会好受一些。
夜已深沉,云嫣醒过了神,稍洗了洗上了床。平日一样的床,今日太空了,云嫣又緾着丝蕊陪她一起睡。
今夜丝蕊没应,谁知道少爷会不会来,到时得有多尴尬。云嫣被拒,也没心思如往常般来哄丝蕊,只缓缓躺了下来。明天就能见到外婆了,但还是不能相认。三哥说过自己的身份不能让老爷知道。明日近在咫尺,不知自己能不能忍住。
暗自打听过,外婆身体还好,外婆现在应该也在想着自己吧。自己进了顾府不是秘密,外婆应该知道了。三哥说过她可以私下去相认了,可她哪敢,她知道三哥要做的事有多危险。她怎么敢给三哥再添一点的麻烦。
云嫣翻来覆去孤枕难眠,丝蕊在榻上也不理会。她有自己的心思,也明白姨娘的心思。其实今夜她也睡不着。
烛火没有熄灭,姨娘喜欢亮着灯烛睡觉,丝蕊已经习惯。
外面有了响声,丝蕊对这响声太过熟悉,起身不言,退出了屋子。
甘妈妈见丝蕊出来,心下更急:“丝蕊姑娘你怎么出来了,怎么能留姨娘和少爷独处?”
丝蕊笑了一下:“妈妈有胆子 自己进去,少爷的脾气您知道,奴婢可担不起。”
说完丝蕊抬脚走开,甘妈妈进退两难。夜太深了,不知该不该去回夫人。这时候进去她真不敢,她是老人,丝蕊说的没错,少爷的脾气她知道。
但不进去,万一姨娘的肚子有个闪失,自己也担不起。可夜都这么深了,再去扰了夫人,也有不妥。
屋外人左右为难,屋内男人已经上了床。云嫣是背对着门的,并不知进来了人,也不知丝蕊走了出去。
突然背后有人搂住了自己,云嫣没慌,这感觉太熟悉,云嫣知道来的是谁。可被搂没慌,想起泪已湿了枕巾,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