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要返京的消息传回,季国公和季侯更急了。顾乘风这回立了大功,回京后风头自是不同。等他回来,景盛的事就更难办了。
事情一定得顾乘风回来前解决,季国公对仁王无奈,逼起了顾大人。
顾大人这一月提心吊胆,日日被挤兑,早已心力交瘁,人也瘦了一大圈。如今再被国公为难,当殿晕了过去。
顾大人病了,皇上准了假,避在府中不出。国公没了办法。
钦差回京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季侯急得寝食难安,这日早早又到了国公府,催爹爹再想办法。
人总被关着,的确不是办法。季国公被儿子催的心烦,摔了茶杯道:“罢了,儿女都是债,我舍着老脸去趟仁王府,看周襄究竟要做什么。”
季侯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爹爹肯向仁王低头。只要仁王让一步,顾家不用考虑。
没等国公出门,三公子季子明在外求见。对这个儿子,国公连一眼都不想看。
白丁一个不说,还无能至极。让他设计兮冉,他能被反设计了。弄得娶回个白丁的女儿,丢尽了季家颜面。
更可恨的是他还真把那女子当成了妻子,起了维护之意,简直是不知所谓。
国公懒得见他,准备好后和长子一起出门。
季子明还等在门外见爹爹出门赶紧跪倒:“子明见过爹爹。”
国公不发一言,季侯急着让爹爹去仁王府,觉得三弟在这里着实碍眼,不满的瞪三弟一眼,。”
季子明见爹爹要走远了,赶紧磕头道:“爹爹,儿子有办法能救出景盛。”
国公和侯爷都停了脚步,季子明赶紧又磕头:“爹爹,儿子真有办法,求爹爹让儿子说两句话。”
国公忍着脾气又转了回来:“滚进来吧。”
“是,多谢爹爹。”
季子明随着爹爹和大哥进了书房,吩咐下人远着些,把门关了起来。
国公和侯爷都坐了,季子明忙着倒茶,讨好着道:“爹爹,儿子弄清楚个秘密,顾乘风从青楼里带回去的那个宠妾,其实就是皇上新封的一品诰命沈慧婷。”
国公一口茶喷了出去,季侯差点被呛到。季子明忙过来替爹爹捶背。
“爹爹慢着些”。
“别废话,快说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当真吗?”
季子明确定道:“儿子确认过,才敢来告诉爹爹,消息是从国色添香打听来的。添香楼里的李夫人,是沈慧婷的妹妹沈慧珍,沈慧婷是被家里的柳姨娘给卖进去的,柳家是皇商想法子弄到了秦云嫣的籍册,所以沈慧婷才成了秦云嫣。”
国公久久沉默,这个儿子虽不可靠,但细想想还真有可能。看看顾乘风的行径,从没把宣王当成主子,当初对国色添香里的事有些太过用心了。
与顾乘风几次交手那是个贪财的,但贪财有度,何至于为了银子讹了相府,又大闹宁府。
如果秦云嫣真是沈慧婷那一切都说通了,卫锦不是好糊弄的,顾乘风是在护着沈慧婷,至于理由太简单了宁远昭掌了帅印,把沈慧婷掌握在手中多少好处得不到。
更何况顾乘风早藏起了李少媛,那才是真正的一家子。怪不得一个青楼女子那么得宠,连景华都被逼的步步退让。什么得宠,那是李少恒的正妻,顾乘风自是事事照顾。
一个风流名声替顾乘风把事情全掩盖住了,让自己一点都没怀疑过那娼妓的身份。
季子明打断了国公的思绪:“爹爹,顾乘风和李少恒这起码算是欺君吧,这消息换个景盛,应该不是问题。”
国公不想和这个蠢货讨论这些,这消息若是真的,哪里只是换个景盛这么简单。利用好了,能把文帝对李顾二人的信任给离间了。
李顾二人联手对季家威胁太大,但顾乘风深得皇上信重。现下又立了大功,回来更难对付,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机会岂能浪费在景盛身上。
国公压着激动道:“子明你坐下,细说说消息如何得来的,可有证据?”
事情太大,季子明不敢胡说,再说发现了这种消息,花天酒地根本不算事了,一点也没犹豫的说了出来:
“谢爹爹,沈家一个妾室姓柳,柳氏娘家是皇商。李少恒灭了柳家,并把柳家的庶女卖进了国色添香。
洽巧儿子看上了那姑娘,就多包了几回。她醉酒后说了只言片语,被儿子听到了。
儿子想尽办法,最后答应帮她赎身,把话套了出来。才知道了细情。”
“那姑娘呢?赎出来了吗?”
季子明低了头:“儿子最近花销有些大,赎人的银子不凑手。”
“要多少我给你,快些去把人赎出来,还有那个沈慧珍,一并赎出来。”
“儿子打听过,沈慧珍是官卖,赎不出来。”
“那沈慧珍,你别管了,别引人注意,先把柳家的庶女赎出来。”
吩咐过后又吩咐长子:“沈慧珍的事你去办。记得不能引人怀疑,弄的自然一些。”
“是,儿子明白。”
季侯此时看这个三弟稍顺眼了些,兄弟领命,一起退出书房。
三日后夜间,上百名黑衣人闯入了柳府。
平静了多日的兵马司,又接报案,柳府闯进了贼人,柳府被屠,全被烧死在屋中。
赵大人被从梦中叫醒,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柳家是皇商,柳府又在京郊,整府被屠是多大的案子,京里前些日子乱作一团,案子还有好些未清,这才平静了几天,,京郊又出这么大案子,他的乌纱感觉要不保,一刻没敢怠慢,赶紧带兵出发。
赵大人到时,火已经被扑灭。两个中年汉子在府前大哭不止,见官府来人忙扑了上来:“求大人给小民做主,我舅舅一家死的实在太冤。”
赵大人命把苦主先带回了衙门,亲自进府中勘察。府里到处是血,却没一具尸体。等到了被烧毁的屋子,里面抬出了无数残尸,残尸已经都被烧黑,看不出男女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