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娅听到安澜的话，头低得更低了，轻声嘟囔：“怎么突然说这个……”
安澜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
卢卡斯在一旁忍不住开口：“这也太快了吧。”
安澜笑着解释：“我觉得和艾米在一起很安心，想给她一个承诺。”
叮——
这时烤箱突兀地响了一声。
“苹果派好了。”奥利维亚系着印满小雏菊的围裙，快步走向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一个金黄色的苹果派，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客厅。
“咱们先吃饭吧。”奥利维亚将苹果派端上餐桌，对着几人招呼道。
此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午餐，烤鸡、蔬菜沙拉、小牛肉、酸菜炖香肠，长条面包篮里躺着几根还冒着热气的法棍。
奥利维亚给安澜倒了杯红酒，又切了块苹果派放在他面前。
“这桌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尝一尝。”她笑着说道，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皱纹。
“多谢。”安澜微笑点头，“妈妈。”
“其实还是厨师做的更好吃，”卢卡斯凑到安澜耳边小声说：“不过今天妈妈让他们都放假了。”
“卢卡斯。”安澜还没说话，利阿诺看了卢卡斯一眼，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告。
“安澜是第一次来，当然是下厨亲自招待更有礼貌。”他的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艾米丽娅已经迫不及待地叉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妈妈的手艺最好了！”
她的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红，金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颈边。
奥利维亚笑着夹起一块苹果派，金黄的果馅微微颤动：“艾米从小就爱吃甜点，除了冰激凌之外她最爱吃的就是我烤的派了。”
她转头看向卢卡斯：“跟你妹妹学学，整天就知道往击剑俱乐部跑。”
卢卡斯举起双手做了个夸张的投降姿势：“遵命，母亲大人。”
他故意用德式英语拉长音调，惹得艾米丽娅笑出声来。
安澜抿了口红酒，忽然插话：“卢卡斯，你在英国上大学，怎么把法国的军礼学过去了？”
“法国...”卢卡斯还没反应过来，艾米丽娅已经笑得直拍桌子，银勺落在瓷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利阿诺和奥利维亚同样忍俊不禁。
显然法式军礼的梗并不仅仅流行于华夏互联网。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餐厅里回荡着欢快的笑声。
卢卡斯涨红了脸，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吧好吧，我认输！”
他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突然正色道：“不过说真的，安澜，艾米说你刚从五道口毕业，还是大名鼎鼎的姚班，你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安澜放下酒杯，嘴角还挂着未散的笑意：“主要是人工智能和算法优化。”
他转向利阿诺：“我前段时间看过您在行业峰会上的讲座，对经济形势的分析很独到，不知道对数字经济发展有什么看法？”
“想不到你还看过这些，”利阿诺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数字化确实是未来趋势，但要注意数据安全问题。”
他拿起餐刀优雅地切着盘中的小牛肉：“就像瑞士的钟表业，传统工艺和现代科技必须找到平衡点。”
卢卡斯突然插话：“说到科技，安澜，你们姚班是不是都在研究那种能打败职业棋手的AI？”
他歪着头，蓝眼睛里带着几分挑衅的神色。
“确实有相关研究。”安澜点点头，“不过相比这些，我们更关注AI在实际场景中的应用，比如医疗诊断和金融风控。”
他转向奥利维亚：“阿姨，您觉得数字化转型对传统银行业的影响大吗？”
奥利维亚正往每个人杯子里添茶，闻言放下茶壶。
“影响太大了！”她感叹道，“苏黎世银行去年刚引进了一套智能客服系统，现在80%的咨询都能自动处理。”
说话间她又笑着摇摇头：“不过这套系统处理复杂问题还比较幼稚，大多数客户还是更喜欢和真人说话。”
“那是自然，大家都是从人工时代过来的，没人喜欢被机器糊弄。”
餐厅里再次响起轻松的笑声。
午后的暖阳透过常春藤缝隙洒进来，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艾米丽娅悄悄握紧了安澜的手，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
吃过饭，利阿诺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后说了几句，随即挂断电话。
“不好意思，有个董事会，需要股东线上出席。”他看了眼屏幕，向安澜点头致歉后起身走向书房。
奥利维亚快步跟上，小声叮嘱：“别谈太久，记得喝我泡的洋甘菊茶。”
“亲爱的，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艾米丽娅擦了擦嘴，一把拽起安澜的袖子。
她的卧室是整栋别墅最明亮的房间，窗外正对着玫瑰花墙。
卧室里的装潢比客厅更显活泼。
淡粉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幅艾米丽娅小时候画的素描和油画，其中一幅是歪歪扭扭的卢塞恩湖景，湖面上还飘着几个不成形的天鹅。
床头摆着三只熊猫玩偶，最大的那只缺了一只耳朵。
“这是我最喜欢的角落。”艾米丽娅拉着安澜走到书架前，指尖划过几沓相册。
她抽出一本，翻开第一页。
照片里的小女孩站在卢塞恩湖边，嘴里缺了几颗牙，正对着镜头傻笑，手里举着一支融化的冰淇淋。
“那时候我才五岁。”艾米丽娅脸颊微红，“爸爸说这张照片拍完后，我因为跑得太急摔进了草坪，被冰激凌糊了一脸。”
安澜看着照片里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忍不住笑出声：“我能想象出来，毕竟平地摔这毛病你现在都没改掉。”
艾米丽娅立刻不服气地鼓起脸颊，伸手轻轻捶了他一下：“胡说！我现在可稳重多了！”
“有吗？”安澜挑眉，正要反驳，艾米丽娅已经翻开了下一张相册。
照片里，少女时代的她穿着玫瑰山学校的校服，站在毕业典礼的台阶上，笑容灿烂。
背景里，校长正将毕业证书递给她，而她的手臂上还别着优秀学生的徽章。
“这张真好看。”安澜由衷赞叹。
“嗯，那是2018年，我小学毕业的时候。”艾米丽娅翻到下一页，指尖微微一顿，这一张是她和卢卡斯的合照。
两人站在樱花树下，少年一脸高冷地偏过头，女孩仰着脸，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