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现得不错。”利阿诺在一旁低声评价，指尖轻轻敲击着酒杯，“但记住，在欧洲做生意，人际关系比合同条款更重要。”
“在哪里都是一样。”安澜微微颔首，余光瞥见艾米丽娅正和几个年轻名媛谈笑风生，金发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第二天的酒会在日内瓦的一家五星酒店顶层，这里视野极佳，能俯瞰整个日内瓦湖。
利阿诺带着安澜见了几位欧洲能源公司的总裁，其中一位法国人提到他们在北非的风电项目。
安澜顺势分享了西非洲集团在光伏和储能领域的技术优势，对方眼神一亮，当场约了后续会议。
“爸爸真的很看重你。”艾米丽娅在晚餐时低声对安澜说，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酒杯，“他很少一次见这么多人。”
安澜笑了笑，没接话，只是低头切着盘中的牛排。
第三天晚上，利阿诺终于松口，允许他们早点休息。
回别墅的路上，艾米丽娅靠在车窗边，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平安夜那天，卢卡斯会从牛津回来。”她迷迷糊糊地说，“我哥可想你了。”
“牛津的本科一般是三年制，”安澜侧头看她，嘴角微扬：“你哥明年是不是要毕业了。”
“嗯！”艾米丽娅打了个小哈欠：“他总说你比那些老教授有意思多了。”
平安夜当天，采尔马特的别墅被装饰得格外温馨。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窗外是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脉，树枝上挂满了小彩灯。
卢卡斯比预计的时间早到了半小时，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推开门时，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
“安澜！”他大步走过来，给了安澜一个结实的拥抱，“牛津可冷了，还是这儿舒服。”
安澜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怎么踩着点回来？”
“最近学业挺忙的，本来都想着留在牛津连夜改论文算了，”卢卡斯眨眨眼，“可我妈非要我回来，顺便看看你有没有把我妹妹照顾好。”
艾米丽娅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搅拌碗：“卢卡斯！别乱说！”
晚餐是传统的瑞士圣诞菜单，烤火鸡、烤香肠、牛排、土豆泥、圣诞火锅，还有一瓶利阿诺珍藏的红酒。
艾米丽娅从厨房端出一个铜锅，锅底火烧得正旺，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来来来，尝尝我特制的圣诞火锅！”她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兴奋的小鹿。
安澜凑近一看，锅里整齐地插着裹满面包糠的牛肉串、鸡肉串，还有裹着芝士的蘑菇串。
“这...是油炸的？”他好奇地问道。
“没错！”艾米丽娅拿起一串牛肉，在旁边的秘制酱汁里滚了一圈，“我改良了配方，用蜂蜜代替了部分糖浆，酱汁里加了华夏常用的八角和桂皮。”
她把肉串递到安澜嘴边：“尝尝看？”
安澜咬了一口，外酥里嫩，肉汁在口中迸发。
“嗯！这个味道...”他眼前一亮，“既有西式的香脆，又有东方的醇厚。”
艾米丽娅得意地眨眨眼：“我还准备了中式蘸料，这边是芝麻酱，那边是辣椒油。”
她指着桌上的小碟子：“薯条也是按你喜欢的粗度炸的。”
奥利维亚端着热气腾腾的红酒走过来：“尝尝这个，我特意调的热红酒，加了肉桂和橙片。”
她眨眨眼：“你们华夏不是有冬至喝羊肉汤的习俗吗？这热红酒就当是我们的圣诞暖身汤了。”
餐桌上，卢卡斯兴奋地跟安澜聊起牛津的实验室项目，艾米丽娅则和父母讨论着明天的教堂活动。
饭后，一家人围坐在壁炉前，利阿诺难得放松，甚至允许艾米丽娅喝了两杯白兰地。
“澜，”他忽然开口，语气比平时轻松，“明年，施维茨集团希望能加入和你们在非洲还有迪拜的合作。”
安澜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欢迎。”
艾米丽娅靠在他肩上，轻声笑了起来：“我就说吧，我爸认可你。”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采尔马特的天空还泛着深蓝，星星稀疏地挂在阿尔卑斯山的轮廓线上。
安澜被窗外隐约的钟声唤醒，那是镇中心教堂的钟声，悠远宁静，一下一下地敲进晨曦里。
他睁开眼，发现艾米丽娅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衣柜前挑选外套。
她今天穿了一件深红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肤色愈发白皙，金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发梢还带着一点蓬松的卷曲。
“醒啦？”她回头冲他笑了笑，“今天教堂的活动八点开始，我们得早点出发。”
安澜站起身，走进卫生间挤上牙膏：“这么早？”
“嗯，圣诞节的聚会很多人都会参加。”艾米丽娅走到床边，一边说一遍叠好被子，“我小时候每年都去，习惯了。”
楼下，利阿诺和奥利维亚已经在餐厅里，壁炉里的火焰烧得正旺，木柴噼啪作响。
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咖啡、刚烤好的杏仁饼干，还有一碟涂着黄油的面包片。
“睡得好吗？”利阿诺见安澜下楼，抬起头问了一句。
“还不错。”安澜拉开椅子坐下，接过奥利维亚递来的咖啡，“谢谢。”
“平安夜和圣诞节的教堂会很热闹。”奥利维亚微笑着说，往他的盘子里放了一块饼干，“不过更多是传统，大家聚一聚，唱唱歌，祈祷一下。”
“咱们家信教吗？”安澜随口问。
“要是直接问的话那肯定信，但实际上……”奥利维亚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利阿诺年轻时还去忏悔，现在连教堂都懒得去，除非是圣诞节。”
她瞥了一眼丈夫，利阿诺假装没听见，继续吃着早餐。
“确实，我从来没见过艾米读圣经。”安澜笑着摸了摸艾米丽娅的脑袋。
艾米丽娅耸耸肩：“我爸更在意社交，我嘛……去教堂更多是为了气氛。”
她咬了一口饼干：“音乐很好听，大家一起唱圣歌的感觉很温暖。”
九点整，一家人裹紧大衣，踩着积雪出发。
采尔马特的街道上已经有不少行人，有本地居民，但更多是像他们一样的游客，三三两两地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橱窗里装饰着圣诞树和彩灯，雪花落在松枝上，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