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卡米斯缓缓合上那本《焚律引爆》,指尖在书脊上轻轻一叩,眼中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满意之色。
“这本魔法书不错,”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内行人才懂的赞许,“魔法阵的结构严密,其中嵌套了多种极为少见的符文,是本研究的好材料……你做的很好。”
说罢,他抬眼看向艾菲斯,目光中多了一分审视之外的认可,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呈报下一件遗物。
艾菲斯深吸一口气,看来这本魔法书不简单,连五阶魔导师都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随后,他从行囊中取出一只泛着微光的魔力密封盒,他双手轻启盒盖,一道沉稳而灼热的能量波动顿时弥漫开来——盒中静静躺着一枚深红色的魔核,其上蜿蜒盘绕着细密的金色纹路。
见到这枚魔核的瞬间,卡米斯和凯琳娜露出了震惊之色,一刹那,艾菲斯只感觉,营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连远处巡逻的脚步声都似被隔绝在外,等艾菲斯反应过来时,卡米斯已经出现在放置魔核的长桌前,俯身仔细端详那枚魔核,指尖悬停于盒口上方半寸,似在感知其能量频率。
凯琳娜也收敛了先前的从容,转头问艾菲斯:“这枚魔核……是什么来历?”
艾菲斯如实答道:“我也不清楚,它也是罗米尔的遗物,我怀疑……或许那个魔力锁盒中的文件会有这枚魔核的记录。”
凯琳娜闻言,轻轻点了点,她目光再次落回魔核上,而卡米斯此时已经拿起魔力密封盒,仔细端详着里面的魔核,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此时卡米斯的双手都有些颤抖,能让一个五阶的魔导师如此失态,显然这枚魔核的价值远超艾菲斯的预计。
良久之后,卡米斯终于从激动中恢复,沉声道:“好,非常好!”
卡米斯的目光再次落在艾菲斯身上,此刻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那笑意并不张扬,却是艾菲斯第一次看到这位严肃的魔导师笑,如果说先前的视线是带着审视,那么此刻,他的眼神已悄然转变——其中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艾菲斯从卡米斯和凯琳娜的震惊的眼神中也有了判断:这枚魔核,应该不是协会的任务,卡米斯和凯琳娜应该都不知情,那么和黑暗教会有所牵扯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因为这种魔核几乎不可能在市场上买得到,至于魔核是击杀魔物获得的,凭借罗米尔一人的实力,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卡米斯目光扫过凯琳娜与艾菲斯——两人虽都竭力维持镇定,但眼神中那份压抑不住的探究之意,又怎能逃过他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他们都想知道这枚深红金纹魔核的来历,却又深知规矩:不该问的,绝不能开口。
卡米斯沉默良久,眉宇间似有挣扎。
最终,他轻叹一声,“……也罢。”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枚魔核上,语气变得凝重而谨慎,缓缓开口“初步判断,这极可能是一枚精神系的特殊魔核,而精神系的魔核极为罕见。”
他看向艾菲斯,补充道:“这枚魔核仍需鉴定,如果我判断无误的话,这枚魔核能大幅强化人的精神力上限,这对于一个魔法师而言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仅如此,由于这是一枚特殊魔核,如果吸收这枚魔核,甚至可能获得精神攻击或者精神防御类的能力。”
艾菲斯和凯琳娜闻言,两人满脸震惊:“这种魔核……几乎只存在于典籍记载中。”
“没错。”卡米斯点头,神色肃然,“协会记录在案的类似魔核不足五枚。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七十年前。”
他合上密封盒:“但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这枚魔核是不是精神系魔核还需要进行鉴定。”他看向一脸希冀的两人,泼了一盆冷水,“虽然这枚魔核价值极其高,但风险也是极大的,精神系的力量,向来是魔法体系中最诡谲也最危险的一脉。
无论是精神系魔核,还是精神系法术,其本质都是直接操控意识、意志与灵魂的底层结构,而现在人们对于意志与灵魂的研究并不深刻,所以导致学习精神系法术,稍有不慎,便如在刀尖上行走。
若自身的精神力不足,却贸然驾驭这类力量,极易引发剧烈反噬。轻则神志错乱、记忆崩解,沦为痴愚之人;重则意识彻底溃散,当场死亡。
正因如此,真正的精神系法师凤毛麟角,即便有人天赋初显,在低阶时可以依仗天赋,可随着魔法等阶提升,所需承载的精神负荷呈指数级增长。许多曾被誉为“奇才”的精神系法师,往往在突破的关键节点上精神骤然崩溃,直接身陨。
久而久之,精神系成了公认的‘绝径’,若精神力不足,贸然使用这枚魔核,极有可能直接沦为痴傻之人,这枚魔核的能量,至少也要五阶魔导师或者精神系法师才可能驾驭。”
听完卡米斯的解释,艾菲斯心头猛然一紧,一股寒意自脊背悄然窜上。
自己方才竟还在为上交这枚稀有魔核而暗自懊恼,之前,自己曾一度盘算着直接使用这枚魔核。,如今想来,简直是在鬼门关前踱步而不自知。
若真的贸然使用,以他目前的精神力,恐怕真如卡米斯所言,成为痴傻之人,想到这里,他不禁庆幸自己的犹豫与最后那点残存的理智。
震惊过后,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罗米尔遗物上,当艾菲斯取出了一张以暗灰色兽皮为底的卷轴。他小心翼翼将其平铺于桌面,一行阴冷扭曲的符文在晨光下浮现,众人也看清了上面的字:
c阶魔法《影缚锁链》。
卡米斯瞳孔骤缩,几乎同时,站在他身旁的凯琳娜也脸色一变,声音带着急促和震惊:
“黑暗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