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房的镜面墙映着暖黄灯光
卫北时的手搭在祝新远腰上,两人贴得极近
伦巴本该利落带感的胯部摆动,到了他这儿却变成了慢悠悠贴着对方腰侧的磨蹭
音乐切到转体节拍
祝新远顺着节奏微微发力,想带他完成流畅旋转,可卫北时却慢了半拍,不仅没跟上步伐,反而借着身体惯性,更紧地往他身上蹭了蹭
“卫北时!”
一道冷厉的呵斥声骤然响起,瞬间打断了缠绵的音乐
章新题皱着眉快步走过来,身后跟着双手抱臂的贺荣昌,脸色同样难看
“说过多少次了?伦巴里的亲密是节奏里的张力,是收放自如的拉扯,不是让你这么贴贴蹭蹭、没个章法!我和贺老师已经教过五遍转体动作,你到底在混什么?”
卫北时立刻松开搭在祝新远腰上的手,低头站在两人面前
自从昨天撞到章新题后,对方就一直揪着他不放
不是这儿挑刺,就是那儿找茬!
卫北时胸口憋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头垂得更低:
“我知道错了,章老师!”
总算熬到舞蹈训练结束
祝新远喊他一起去8楼吃晚饭,他只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没胃口”
就往7楼走,随便推开一间空置放映厅的门,走了进去
他在沙发坐下,随手点开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
从茶几的零食堆里,摸出个橘子味果冻
他往沙发后背靠了靠,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看着屏幕上周星驰扮成唐伯虎插科打诨、极尽耍宝之能事,夸张的神态配上诙谐的台词
逗得他嘴里含着果冻,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舞蹈房里憋了一下午的委屈和憋闷,也跟着这笑声消散了大半
突然,放映厅的顶灯“咔嗒”一声骤然熄灭!
屏幕上周星驰的笑声也戛然而止,下一秒便彻底黑屏
平板电脑微弱的光仅能照出眼前一小片模糊阴影,四周的黑暗瞬间涌来,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汁,将他整个人裹在其中
空气瞬间凝固,一股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窜
没等卫北时反应过来,一道阴恻恻的女鬼声音贴着左耳飘过来,又尖又细:
“你是谁?为什么在吸我的脑髓?”
卫北时浑身汗毛倒竖,猛地从沙发跳起来,嘴里的果冻“咕咚”一下滑进喉咙!
他想尖叫,喉咙却被果冻卡得发紧,只能发出细碎的“嗬嗬”声
女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一会儿在头顶盘旋,一会儿贴着地面飘过,连沙发缝里都像是藏着发声的源头:
“我的脑髓被你卡在喉咙里……好疼……你还我脑髓!还我脑髓!”
他手脚冰凉,摸索着想往门口走,可每走一步,那声音就往耳边凑近一分,连周围的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冷!
忽然,一股阴风扫过脖颈,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吹了口冷气!
卫北时吓得打了个寒颤,浑身僵硬
这次女鬼靠得更近了,仿佛嘴唇就贴在他耳边说话:
“我的脑髓好吃吗?”
尖锐的鬼笑声在耳边响起
卫北时抖着手想去抠喉咙,想把那“脑髓”吐出来
可手刚碰到喉咙,女鬼又换了个调调,带着诡异的甜:
“我的脑髓是不是橘子味的?好吃吗?”
卫北时的手指一抖,戳到了上颚,疼得他浑身发麻,却连哼都哼不出声
这时,那道声音又绕到了他身后,轻飘飘的,像在说悄悄话: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喜欢用橘子味的洗发水洗头!”
阴风卷着橘子香似的冷意扑面而来,那香味混杂着霉味,说不出的诡异,冻得他连骨头都发颤!
卫北时再也撑不住,腿一软跌在沙发角落里,身体缩成一团,止不住地发抖,连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突然,女鬼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耳膜,那声音尖锐到极致,像是要把人的灵魂都撕裂!
卫北时吓得浑身一抖,喉咙里的果冻竟顺着这股劲滑了下去
他扶着沙发大口喘气,嘶哑的呼救声终于冲出喉咙:
“救命啊!救命!”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他妈的!谁在喊救命?这么渗人!”
“好像是这个放映厅!”
“这也没开灯啊,没人吧?”
有人伸手摁亮了顶灯
放映厅瞬间被照亮
众人看到缩在沙发角落里的卫北时
他双臂死死环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把额前的刘海彻底浸透,一缕缕黏在皮肤上,看着格外狼狈
此时凌澈热从隔壁放映厅偷偷溜了出来
他微微低着头,将半张脸隐在卫衣帽檐下
脚步轻快无声,像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
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房间中央的两人身上
祝新远正费力地将缩在沙发角落的卫北时扶起来
卫北时脸色惨白,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祝新远看着狼狈的卫北时,不解地问:
“卫北时,你到底怎么了?刚才为什么突然喊救命?出了什么事?”
“我……我撞鬼了!”卫北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这话一出,祝新远脸上立刻露出“你是在逗我吗”的表情
卫北时见状急了,挥舞着双手,大声诉说着撞鬼的经过:
“是真的!真的有鬼!我好好坐在这儿看电影,突然灯就灭了,屏幕也黑了,那个女鬼一下子就出现了!”
他还神经质地猛地转头,飞快地扫视着四周,眼神慌乱又警惕,仿佛生怕那女鬼下一秒就会从某个暗处突然冒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说:
“然后……然后那个女鬼说我吃了她的脑髓!我没有!我当时就只吃了一个果冻,被她吓得卡在喉咙里,想叫都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