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石基地,中秋已过。山间层林尽染,雾气氤氲。
地下静修区内,一股较之前更为精纯磅礴的灵力波动缓缓收敛。林采薇缓缓睁开美眸,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周身气息圆融通透,肌肤莹润生辉,显然修为大进。
“恭喜师姐突破炼气八层!”一直守候在旁的林晚星立刻感知到,欢喜地凑上前。她自己也刚刚稳固了炼气六层的境界。
林采薇嫣然一笑,如春花绽放,握住林晚星的手:“谢谢晚星。你也进步神速呢,这乙木长生功的气息,越发醇厚了。” 她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以及神识范围的显着增长,心中欣喜。炼气后期,每进一步都殊为不易,距离筑基期的门槛,似乎又近了一步。这离不开师兄提供的充沛资源和指导。
“都是师兄教得好,还有师姐你带着我修炼。”林晚星笑嘻嘻地说,随即又微微蹙眉,“不过师姐,我感觉最近看那些医书,很多地方好像明白了,但一碰到实际的病症,又总觉得隔了一层,似是而非。光靠书上说的和自个儿琢磨,好像不太够……”
正说着,李森处理完日常事务,步入了静修区。他神识一扫,便已明了二女进境,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采薇,八层之境已稳,道基更为扎实,甚好。晚星,六层根基亦牢,乙木生气滋养周身,于你医道修行大有裨益。”李森走到她们身边,语气温和。
“师兄!”两女齐声唤道,林晚星更是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师兄,你来得正好!我正和师姐说呢,那些医书我都看得差不多了,可总觉得是纸上谈兵,心里没底。你能不能……再像上次传我针灸知识那样,直接‘灌’点看病救人的经验给我呀?”她眨着大眼睛,满是期待。
李森闻言,莞尔一笑,轻轻摇头:“晚星,医道不同于斗法修行。修行是炼己,可传功授法,勇猛精进。而医道是渡人,关乎性命,重在‘悟’与‘行’。望闻问切,辨证施治,其中精微之处,关乎经验、心性、乃至对人情世故的体察,绝非简单灌输知识所能替代。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林采薇也柔声劝道:“晚星,师兄说得对。治病救人,需心存敬畏,循序渐进。若根基不牢,经验不足,贸然行事,恐贻误病情,反损功德。”
林晚星听了,小脸一垮,有些沮丧:“啊……这样啊……那……那我该怎么‘躬行’呢?总不能拿基地里的人练手吧……”
李森看着师妹苦恼的模样,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计较。晚星在医道上确有天赋和热忱,闭门造车确非长久之计。是时候让她接触真正的红尘医道,进行系统学习了。
“晚星,”李森开口道,“你若真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师兄可为你寻一位当世真正的医道国手,拜师学艺,随侍左右,临床实践,如此方能得窥堂奥。你可愿意?”
林晚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星辰闪烁:“真的吗?师兄!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能跟着真正的神医学习,那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只是,”李森语气转为严肃,“拜师学艺,非同小可。需尊师重道,恪守门规,吃苦耐劳,不可仗着修为懈怠,更不可泄露修真之事。你可能做到?”
“能!我能做到!”林晚星站直身体,小脸绷得紧紧的,郑重保证,“我一定把师父当父母一样尊敬,用心学习,绝不给师兄丢脸!修炼的事,我死也不会说!”
“好。”李森点头,随即联系734道:“734,检索当前华夏中医界,医德高尚、医术精湛、尤擅内科杂病与针灸、且有收徒意愿的国手大师资料。”
静修室内响起734平静的电子音:“指令确认。数据库检索中……根据公开报道、影响力、患者口碑及内部健康档案数据交叉分析,筛选出三位候选人。排名第一者:刘敏芝女士。”
“刘敏芝,女,现年七十六岁,渝城人。出身中医世家,祖父乃清末御医。本人为华夏中医协会委员,中医大师,精通内科、妇科、针灸,尤擅治疗疑难杂症,医德享誉海内外。现任华夏中医药大学终身名誉教授,但近年因年事已高,主要精力放在渝城‘杏林堂’坐诊带徒,收徒要求极为严格。”
“渝城‘杏林堂’……”李森若有所思,“734,模拟拜师成功率及方案。”
“分析:刘女士择徒首重品性悟性,淡泊名利。晚星小姐性情纯真,有医学基础,若以诚心求教,展现天赋,成功率在78%以上。建议:由管理者陪同,以寻常求学弟子身份登门,避免动用世俗权势。时间点:十日后为刘女士生辰后,心情愉悦,且其一名学徒考核刚结束,或有名额空缺。”
“很好。就定在十日后,10月25日,前往渝城。”李森拍板,然后对林晚星说:“你这几日,将我之前传你的医典再仔细温习一遍,尤其是一些基础理论和解剖知识,务必扎实。届时,师兄带你去渝城,拜见这位刘大师。”
“嗯嗯!谢谢师兄!”林晚星兴奋得小脸通红,用力点头,立刻跑回自己房间翻书去了。
林采薇看着晚星雀跃的背影,对李森柔声道:“师兄安排得周到。让晚星出去历练一番,于她心性和修行都是好事。只是她独自在外……”
“无妨。”李森明白她的担忧,“我会在医馆附近安置妥当,确保她安全。况且,晚星如今练气六层修为,又有法器护身,等闲之辈伤不了她。让她经历些俗世烟火,体会人情冷暖,亦是修行。”
十日后,渝城。
这座山城笼罩在蒙蒙秋雨中,空气湿润。李森带着清秀乖巧如高中生的林晚星,撑伞走在青石板路上,来到了位于南岸区一条小巷的“杏林堂”。
医馆门面古朴,黑底金字的匾额略显斑驳,却自有一股沉静气度。门口候诊的病人不少,却井然有序,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李森没有动用任何关系,如同普通病患家属一般,取了号,带着林晚星安静等候。期间,他仔细观察着医馆的运作,看学徒们抓药、煎药,看坐诊大夫望闻问切,暗暗点头。这“杏林堂”确有底蕴,非虚有其表。
轮到他们时,李森带着林晚星走进内堂。一位头发银白、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正坐在诊桌后,正是刘敏芝大师。她虽年逾古稀,但精神矍铄,手指修长有力。
“刘大夫,您好。”李森恭敬地问候,示意林晚星上前。
“刘奶奶好。”林晚星乖巧地鞠躬,声音清脆。
刘敏芝抬眼看了看李森,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温和地看向林晚星:“小姑娘,哪里不舒服?”她以为林晚星是来看病的。
林晚星连忙摆手:“刘奶奶,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我是想来跟您学医的!”她说着,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封自荐信双手奉上。
刘敏芝微微一愣,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眉头微挑,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信中对医理的理解虽显稚嫩,但角度新颖,尤其对“气”与“生机”的阐述,隐隐触及了她一生钻研的某些玄妙之境。
“你叫林晚星?学过医?”刘敏芝放下信,和蔼地问。
“跟家里的长辈学过一些启蒙,主要是自己看书。”林晚星如实回答,这是李森交代的说辞。
“哦?都看了哪些书?”
“《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都读过,还有《针灸大成》、《本草纲目》也翻过……”林晚星如数家珍。
刘敏芝随口问了几个经典条文和药性,林晚星对答如流,理解远超同龄人,甚至比许多医学院研究生都要深刻。更让刘敏芝惊讶的是,这小姑娘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灵秀之气,眼神纯净,对药材的气味异常敏感,只是轻轻一嗅,便能说出几味正在煎煮的药材名称,甚至能大致判断火候。
刘敏芝心中暗自称奇,起了爱才之心。她行医一生,阅人无数,这般有灵性的苗子,实属罕见。
“学医很苦,要背很多书,要耐得住寂寞,更要有一颗仁心。你可想好了?”刘敏芝肃容问道。
“我想好了!我不怕苦!”林晚星坚定地回答,眼神清澈见底。
刘敏芝沉吟片刻,又看向李森:“你是她兄长?”
“是的,刘大夫。舍妹一心向医,仰慕您已久,还望您能给她一个机会。”李森态度谦和。
“嗯……”刘敏芝又问了李森几个问题,主要是了解家庭情况和学医的初衷,李森一一得体应答。
最后,刘敏芝看着林晚星,缓缓道:“老身年事已高,本不欲再多收徒。但观你心性质朴,颇有慧根,是个学医的好料子。也罢,便破例收你为关门弟子,留在堂内,从辨认药材、抄方做起,你可愿意?”
林晚星大喜过望,立刻就要行跪拜大礼:“弟子林晚星,拜见师父!”
“快起来,现在不兴这个了。”刘敏芝笑着扶住她,“以后叫老师就好。明日一早,便来堂里报到吧。”
“谢谢老师!”林晚星激动得眼眶微红。
拜师顺利。李森知道,这是晚星自身天赋和心性打动了刘敏芝。晚星这块璞玉本身足够优秀,刘大师不收是她的损失。
事后,李森在离“杏林堂”不远的一个高档小区,买下了一套安静舒适的三居室,作为林晚星在渝城的住所。又雇了一位可靠的本地阿姨负责饮食起居。他给晚星微信转了一笔钱,叮嘱道:“晚星,在此安心学艺,遇事多思量,有事随时联系师兄师姐。修行不可荒废。待你学有所成,师兄再来接你。”
“嗯!师兄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不给你和师姐丢人!”林晚星用力点头,虽然对即将开始的独立生活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兴奋。
安顿好一切,李森又单独拜会了刘敏芝一次,送上一些珍稀的养生药材,并郑重托付。刘敏芝见李森气度不凡,安排周到,对晚星更是真心爱护,心中也更添几分满意,邀请李森和晚星参加了生日晚宴。
次日,李森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林晚星,返回盘石基地前回了李家沟合作社一趟。
基地的一切重回正轨,虽少了林晚星活泼的身影,但同时也少了一个电灯泡,李森同采薇修炼时更放得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