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张家祠堂内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当然,在吕大学表态之后,吕家诸高手便不再言语。
只有张家内部在发言。
说是讨论,其实更像在表决心。
每个人都表达了,对贼子祸害张家的仇恨,并且阐述了自己想要采取的手段。
蹂躏吴谦的手段……
“我要把它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我要把它抽筋扒皮,挖肝剜心!”
“我要把它放入暗室,日夜凌辱!”
“……”
“行了行了……”
眼看话题越来越敏感,张甲余赶紧打断,看着最后发言那大兄弟,不由多看了一眼。
见士气已到达顶峰,张甲余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
当即便开始点兵立将,将张家所有有一战之力的人,都编入阵中。
吕大学见状,在一旁皱起眉头,忍不住劝道,
“家主,不留些人看家护院么?”
张甲余自信的摇了摇头,淡然道,“吕老兄你不懂,这就是一鼓作气,集中所有力量,于其致命一击!”
“不能让儿郎们因留有后手,而觉得不敌后有路可退,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也!”
面对这位文化人,张甲余忍不住卖弄起来,以显示自己也不是胸无点墨之辈。
吕大学眉头不解,虽然张甲余说的有道理,也觉得一个人不留太过激了。
但看张甲余洋洋得意的样子,又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尴尬一笑,捧场道,
“家主是有大智慧的人,小老佩服。”
暗中却在默默祈祷,希望别出什么差错,否则张家就完犊子啦!
张甲余说的虽然敞亮,其实他心里还有份顾虑,只是不好当众说出口。
那就是上次被吴谦偷了家,回来时,留下看家的守卫,一个没剩。
所以在他的脑子里,一旦被偷,便没有任何反抗余地,且不会有活口。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人全带在身边,起码还能保住一头,主动出击。
家里只留些身份低微,战力平平的角色,若真出什么意外,也不至于太可惜。
在一阵阵脚步声中,宗堂外的广场上,所有人都集中完毕,整装待发。
张甲余携众长老一起,来到堂外,看着满院修士,吕大学默默点头,心中忍不住暗赞。
张家不愧是八大世家的上三家,哪怕已元气大伤,还能留有如此雄厚的底蕴。
就眼前看得见的实力,就已远超一些豪门望族,名门大派。
其中有稚气未脱的天纵之资,也有一脸枯朽的隐世老怪。
更有大器难成,此去一心做炮灰,删号重开的平庸废柴。
张甲余傲然立于高处,用凌厉的眼神环视全场,朗声说道,
“后宫有阉,其名为谦,谦之诈,这口气咽不下!”
听张甲余出口成章,吕大学露出惊异之色,见过肚子里没水硬拽词的。
但像张甲余这样,硬撑的如此牵强的,还是头一回见,不由生出一阵恶寒。
“阉人吴谦,闯我私宅,杀我族人,毁我家园,士可忍孰不可忍!”
想起了上次被屠戮时的惨状,众人面露悲愤之色,眼中满是仇恨的目光。
“现在便是我等报仇雪恨,一雪前耻之时,也是奸人吴谦魂飞魄散之日,让我们取回吴谦首级,告慰老祖在天之灵!”
众人轰然应是,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吕大学也松了口气,张甲余说人话后,让人舒服多了。
随后,张甲余大手一挥,众人各显神通立即发动。
有灵剑的祭出灵剑,有法器的祭出法器,腾空而起飞出高耸的院墙。
什么都没有的,也启动身法,直接退向仙京楼……
另一边的皇城深处,刘玉高坐大殿之上,身后站着白衣太监刘卿。
刘玉手握传讯玉佩,听着传来的消息,面无波澜。
只有眼神透出一抹深邃,缓缓说着刚得到的消息。
“张家出动了,这小子真敢和张家硬碰硬?”
空旷的大殿中,只有皇上太监两个人。
刘卿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话,用极为轻佻的语气回应道,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刘玉目露兴奋之色,先斜了刘卿一眼,才淡淡说道,
“我只是没想到吴谦这么大胆,上次还是投机取巧,这回就逼张家正面冲突了。”
吴谦若是在场,定然会大吃一惊,通过刘玉的话,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传到远在皇城的皇上耳中。
才能让刘玉一语道破,张家的行动,是他步步紧逼的结果。
刘卿完全不像其他太监,在皇上身边也全无拘谨,一边掏着耳朵,一边说道,
“我觉得吴谦不对劲,若我的猜想不错,那他的胆可比你想象中大多了。”
刘玉眉头轻皱,刘卿遇伏的事,已经告诉了他。
所以知道说的还是那事。
“朕不是说过了么,袭击你的人,应和灵气异动有关,朕已催促过钦天监,让他们抓紧查探。”
刘卿撇撇嘴,不服气道,
“抓紧抓紧,抓了几个月紧了,还是让那人逍遥法外,高泰魏如此无能,养他有什么用!”
刘玉轻叹一声,耐着心思劝道,
“高泰魏勤勤恳恳,为朕殚精竭虑,出过不少力,你这么说不对。”
面对皇上的责怪,刘卿不光没有诚惶诚恐,反而面露不悦表情 ,冷哼一声道,
“勤快又不能当饭吃,没用就是没用,要我说灵气失窃和伏击我的,都是同一个人,连这都查不出,就是一院子废物!”
越劝越不服,这下连整个钦天院都给骂了进去。
对此,刘玉无奈再叹一口气,像是拿刘卿没一点办法。
自从刘卿遇伏,便一直缠着此事不放,一直在他耳朵边叨叨个不停。
说来说去,都是怀疑吴谦有问题,让他把吴谦直接抓起来严刑逼供。
但刘玉哪能听这一面之词,先不说看吴厚的关系,不愿伤了忠仆的心。
就是吴谦两次出宫的表现,和深合圣意的独到见解,刘玉也不舍得动用非常手段。
好在吴谦出宫去了,让他找到借口,以领军任重为由,一直推脱拖延到现在。
刘玉早就不厌其烦,却又不得不哄着刘卿。
“朕不是说过了么,是你想多了,他是吴厚的人,若是有问题吴厚早就发现了,你总不会连吴厚都信不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