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厅内。
覇信见吴谦依旧站在太监之中,并没有露面的意思。
还以为是不屑与百草堂废话,便身先士卒顶在第一线,主动为其分忧。
吴谦不坐,覇信也不敢坐,就那么站在议事厅中间,等白司文把门关上。
而覇信不坐,白司文也不方便坐,关上门后,便站到覇信身边。
于是,议事厅内虽摆满交椅,却没一个人坐下。
覇信官威十足,待白司文站定后,也不等他问话,便代为骂道,
“好你个白司文,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架子啊!”
白司文被劈头盖脸骂的直接懵逼,大脑干冒烟也不知道,怎么惹着这煞星了。
自己从得知对方来历后,客客气气,可谓是倒履相迎。
何来架子大一说?
而且张家都差点被铲除,他哪敢得罪眼前的人,又怎么能胆子大呢。
白司文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原因,只能耐着性子问道,
“大人何出此言,白某人一向奉公守法,并未惹到禁卫军啊。”
“放你娘的屁!你个小瘪三还想得罪禁卫军,今天饶不了你!”
见白司文还敢嘴硬,覇信立即破口大骂。
亲眼见过另外两个宗门的唯命是从,覇信根本没把白司文放眼里。
白司文再好的忍性,也架不住这么指着鼻子骂。
更何况还当着一群太监。
眼中逐渐生出怒意,沉声说道,
“军爷最好先把话说清楚。”
覇信冷笑一声,“好,那今天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
“两监一卫奉命捉拿贼子,你们百草堂为何没有行动,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么!”
白司文彻底懵了,朝廷干张家,只因为百草堂没去帮忙,就被定为蔑视朝廷?
这是鸡毛的道理!
白司文想半天,也没记得接到过什么密信,让他去帮忙围剿,只能忍气吞声的说道,
“可我并没接到消息,让百草堂前去助阵,我哪知道大人是不是需要帮忙。”
“还他娘敢嘴硬,炎阳宗清净门都去了,就你们不去,你们比他们多长个脑袋咋的!”
白司文也急了,“炎阳宗清净门他们都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吴谦低着头慢步走出来,缓缓说道,
“因为,咱家没告诉你!”
没等白司文说什么,覇信先懵了,他知道吴谦曾出去过一段时间。
在吴谦表达出异议后,覇信一直以为是通知了三个宗门,只来了炎阳宗和清净门。
所以他才气不打一处来,来到百草堂便暴跳如雷。
哪知……根本没通知人家!
“不……真不知道啊……”
覇信语气变的吞吐起来,稳住心神后,不愿输了气势,硬着头皮说道,
“不知道也得去啊!”
白司文却根本不搭理他,只是紧紧盯住吴谦,模糊的记忆被勾起。
“你是……吕二公子?”
既然能认出是谁,当然能记起吴厚曾说过,此人便是吴谦。
只是怕暴露吴厚的关系,所以白司文不敢直说罢了。
吴谦嘿嘿一笑,从白司文看到自己的太监装扮,却没有丝毫惊讶,判断出身份早已被看穿。
于是吴谦不紧不慢说道,
“咱俩谁都别演谁了,白堂主别来无恙啊。”
说着,吴谦走到覇信身前,覇信连忙躬身后退,把舞台让给吴谦。
白司文更加吃惊,久在京都混迹,他当然能从衣甲样式,看出覇信副统领的官职。
但从未想过,吴谦竟已有如此高地位,让一个副统领俯首称臣。
有了这次震惊,白司文立马目光一转,看向吴谦身后的太监。
白司文对太监更熟悉,一眼便看出这些太监更不寻常,竟个个都是司礼监的公公!
且境界高深,显然不是寻常角色。
本以为是覇信的随侍,现在看来,应是吴谦的护卫无疑了。
这更能说明吴谦的特殊,竟然能让司礼监派出高手贴身保护。
吴谦此来,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说明在原定行程中,并没有计划来百草堂。
否则他不可能不知道。
白司文惊疑不定,一时间不知该采取什么态度,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
“本堂不知公公什么意思。”
吴谦哧笑一声,不屑道,
“白堂主是不知道张甲余的下场?”
“还是觉得头比张甲余还硬?”
说完,向后瞥了一眼,吩咐覇信道,
“既然白堂主还不知情,那你就给堂主汇报汇报,免得他因消息不灵通有什么误判。”
覇信领命,立即趾高气昂的说道,
“张家共被诛杀二百余人,家主张甲余当场击毙,张戊峒潜逃失败重伤而亡,其余金丹境长老三十人,另俘虏金丹境长老十人……”
一条条人命,化为冰冷的数字,一桩桩如数家珍。
白司文脸色越来越难看,明知吴谦在吓自己,依旧听的毛骨悚然。
终于,熬到覇信把张家说完,哪知这武夫话锋一转,突然问吴谦道,
“张家之外的还说么?”
吴谦玩味的看着白司文,点点头让他继续。
覇信接着说道,
“还有吕家长老吕大学,和其随行二十人吕家子弟,其中金丹境十人人,筑基境十人……”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别说了!”
白司文冒出冷汗,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颓然说道,
“吴公公有何贵干,不如直接说吧。”
吴谦这才满意,挥了挥手,让覇信他们先退下。
常命高寿对视一眼,虽然觉得吴谦此行很可疑,但又找不到借口留下。
转念一想,自己只负责监视吴谦境界,其他的事二千岁又没交代,何必多管闲事。
现在的情况是,白司文肯定不会动手,吴谦也肯定不用动手,那么就没什么暴露境界的机会。
想到这里,二人带着其余太监,欣然告退。
走到外边,高寿忍不住好奇,向覇信打听道,
“吴公公怎么突然来百草堂了?”
覇信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吴公公不说我哪知道。”
顿了顿,又觉得这么说太无能,显得自己跟吴谦关系一般,便自作聪明的揣度道,
“不过以吴公公嫉恶如仇的性子,大概率是这白司文有什么漂亮媳妇,又或是漂亮闺女吧。”
高寿常命相视无言,俩太监哪能懂这个,但既然是副统领说的,应该也大差不差。
于是,二人口中说着原来如此,随覇信走到一旁,静静等候吴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