蔗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眼神飘忽了一下，嗔怪地拍了秋生胳膊一下。
“臭小子，没大没小，你师父收徒弟，自然是他高兴！”
林发看准时机，赶紧朝秋生使了个眼色。
秋生心领神会，立刻换上一副神秘兮兮又带着点忧心的表情。
“蔗姑，不瞒您说，我们这次回来，发现师父他……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
蔗姑脸上的羞涩立刻被担忧取代。
“九哥他怎么了？受伤了？还是……”
九哥？林发眉毛微挑。
“也不是受伤。”
秋生皱着眉，努力营造气氛。
“就是……总是一个人待着，时不时长吁短叹的，看着心事重重，问他也不说。
我们看着心里头直着急！”
他叹了口气，偷瞄蔗姑的脸色。
“蔗姑，您说……师父他是不是……缺个知冷知热的人说说话？年纪也不小了，总这么一个人熬着……”
蔗姑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僧衣的衣角，眼神躲闪，声音细如蚊蚋。
“你们跟我说这个干嘛……
九哥他……他自有他的主意……”
“我们这不是担心师父嘛！”
文才也凑上来帮腔，一脸“忧心忡忡”。
“蔗姑，您跟师父……那都是多少年的情分了！
您也不希望一个人孤零零地发愁吧？”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连林发都想给他鼓掌。
蔗姑低着头，耳根子都红透了，半晌没说话。
堂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油灯灯芯燃烧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羞涩，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勇气和期盼，声音虽轻却很清晰。
“那……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这算是默认了。
成了！
林发心中一定。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摆出十二万分的真诚和……一点搞事的兴奋。
“师叔，这事儿吧，讲究个契机！
最好能给我师父一个……嗯……
‘别开生面’的视觉冲击，让他一眼万年，念念不忘，刻骨铭心！”
“别开生面？视觉冲击？”
蔗姑被这新奇的词儿弄得有点懵，茫然地看着林发。
“对！”
林发用力点头，循循善诱。
“您想啊，师父他老人家见惯了道袍僧衣，清汤寡水的。
咱得来点新鲜的！震撼的！
比如说……西洋那边的装扮？”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蔗姑的表情，然后压低声音，带着点蛊惑。
“要那种……性感的，能一下子抓住眼球的！”
“西洋？性……性感？”
蔗姑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脸像着了火，下意识地双手环抱在胸前，仿佛林发下一秒就要掏出一件伤风败俗的衣服。
“这……这成何体统，我……我可是修行之人！”
她声音都变调了。
“哎呀，蔗姑，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嘛！”
秋生赶紧打圆场。
“为了师父的幸福，您就牺牲一下？再说了，就穿那么一小会儿，给师父一个‘惊喜’。如果师父入网了，那您俩就成了。”
他把“惊喜”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文才也在旁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对对对，就一下下，保管师父看了，什么长吁短叹都没了，保管龙精虎猛！”
蔗姑被三个小子围着，你一言我一语，又是“师父幸福”，又是“刻骨铭心”。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羞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心底深处那份压抑多年的情愫和期盼，又被撩拨得蠢蠢欲动。
她咬着嘴唇，眼神挣扎犹豫，最后，在三人“殷切”的注视下，终于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那……那行吧……听你们的……试试……”
声音轻得几乎被自己的心跳盖过。
三人心中狂喜，强忍着欢呼的冲动。
林发立刻拍板。
“妥了，师叔您放心，装备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让您……惊艳亮相！”
他拍着胸脯打包票，伸出右手狠狠一握。
“我要给我师父来一场别开生面的视觉盛宴。”
告别了还在脸红心跳、神思不属的蔗姑，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回任家镇。
天已蒙蒙亮，街面上开始有了些人气。
林发直奔任家洋行。
“阿发，你怎么过来了？”
任婷婷正在柜台后核对账目，一抬头看见林发推门进来，眼睛瞬间亮了，像落进了星星。
她放下账本，快步迎上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声音都带着雀跃
“你回来啦？义庄那边……都顺利吗？”
她关切地上下打量着林发，看到他衣袍上的破损和隐隐透出的药味，秀眉微蹙。
“托你的福，有惊无险。”
林发笑了笑，直奔主题。
“任小姐，这次来看看你，怎么样，最近还顺利吗？
任婷婷看了看四周，笑着说：
“挺好的，最近的生意还不错。”
“那就好，对了，我想请你帮个忙，从省城进点……特别的货。”
他斟酌着用词。
“特别的货？”
任婷婷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是什么呀？只要省城有的，我都能想办法弄来！”
林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嗯……就是……西洋女子贴身穿的那种……丝绸长袜。”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专业且正直。
任婷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狐疑地看着林发，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和警惕。
“丝绸长袜？阿发，你这是……要送给哪位姑娘呀？”
她故意把“姑娘”两个字咬得有点重。
林发一愣，赶紧正色道：
“你别误会了，我绝非私情，这是特殊的治疗手段所需。
嗯……一种……一种辅助道具，用来包扎伤口的。”
他急中生智，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无比真诚可靠。
“疗伤？”
任婷婷漂亮的眉毛高高挑起，明显不信，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哦？什么法器需要用到西洋女子的……贴身之物？”
她故意拉长了“贴身之物”几个字。
“这个……涉及师门秘术，实在不便细说。”
林发硬着头皮，祭出“秘术”大旗，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严肃。
“总之，麻烦任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