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叹了口气，看着托盘里那枚诡异的冰符，又想想林发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希望吧……妈的，东洋鬼子，搞什么邪术，真他娘的晦气！”
他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这案子，越来越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了。
而离开警署的林发，走在华灯初上的港城街道上，感受着怀中万符玄明鉴传来的温润气息，眼神锐利。
“九菊一派……东洋邪修……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仿佛已经看到，大量的经验值和潜在的“材料”，正在向他招手。
警署，高级督察办公室。
阿强硬着头皮，站在冯督察的办公桌前，磕磕巴巴地汇报着验尸房里的惊人发现。
他尽量用“特殊手段”、“不明能量体”、“疑似境外邪术组织标记”等模糊字眼，试图将那超出常人理解的一幕包装得“科学”一点。
冯督察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脸色不太好看。
但他没有立刻发火，而是等阿强说完，才沉声问道：
“你是说，那个林发，一出手，就从尸体里弄出个冰疙瘩，还显形了个菊花标记？直接就断定是东洋邪修搞的鬼？”
“是……是的，长官。”阿强额头冒汗，连忙点头，“千真万确，成叔也亲眼所见，那手段……简直神了！”
冯督察沉默了片刻，脸上的不虞之色渐渐散去，反而露出一丝精光。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喧闹的街景。
“阿强啊，”他语气缓和下来，“像林发这样的高人，那就是一块活宝贝。
你可知道，当年他师父风老四在的时候，帮我们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多少棘手的麻烦？
有些案子，根本不是枪和脑子能解决的！”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阿强：“所以，你的任务，就是跟他打好关系，无论如何，把他给我稳住了，以后这类案子，少不了要他出手！”
阿强脸上顿时露出难堪的神色，嘴唇嗫嚅着，欲言又止。
冯督察何等精明，立刻察觉不对，皱眉问道：“怎么？有问题？”
阿强苦着脸，把之前在验尸房里如何轻视林发，如何出言不逊，最后又是如何被现实打脸的过程，简略地说了一遍。
冯督察听完，气得差点把茶杯砸过去，他指着阿强的鼻子，压低声音骂道：
“你个衰仔，眼皮子浅的东西，高人也是你能随便得罪的？
你知不知道请动这种人有多难？”
阿强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冯督察喘了几口粗气，强行压下火气，摆了摆手：
“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请吃饭、赔罪、装孙子——总之，给我把关系缓和过来。
只要能顺利破案，把那些搞事的东洋鬼子揪出来，你自己看着办！”
“Yes, Sir！”阿强一个立正，心里却叫苦不迭，只能强颜欢笑地答应下来。
……
与此同时，港城南城三区，一栋隐蔽在闹市深处的传统日式宅院内。
氛围与外面的喧嚣格格不入，透着一种诡异的宁静和压抑。
穿着素雅和服，面容冷艳的雪野智子，正跪坐在蒲团上，神情淡漠地听着上首那个年轻人的话。
那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穿着昂贵的丝绸和服，下巴抬得老高，眼神里充满了世家子弟特有的倨傲和不屑。
他叫小鹿原，来自东瀛顶尖的阴阳师家族——贺茂家的臣属，小鹿家。
“雪野智子，”小鹿原用鼻孔看着下面的女人，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意味。
“你在港城这破地方潜伏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为家族，为‘上面’的大人们效力了。”
雪野智子低眉顺眼，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看似恭敬，心中却早已冷笑连连。
她是九菊一派的高手，修为已达“霜女”的境界，相当于修行者的第三境。
而眼前这个小鹿原，不过是个靠着家族荫庇，勉强达到二境“阴阳士”的纨绔子弟。
若非他出身小鹿家，凭他的资质和心性，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这次所谓的“上使”任务，明眼人都看得出，就是让小鹿原这个废物来镀金的。
这家伙来了港城之后，吃喝嫖赌，挥霍无度，把她这里当成了销金窟。
性格更是残暴恶劣，对她手下的人非打即骂，动辄拔刀相向，早就让她忍无可忍。
她现在只想赶紧完成这该死的任务，然后把这个瘟神恭恭敬敬地送走。
“嗨！不知小鹿原大人，需要智子做些什么？具体是哪位大人物需要迎接？”
雪野智子脸上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柔声问道。
小鹿原斜睨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想多说。
但转念一想，自己在外办事，总需要这些地头蛇出力。
虽然以他的身份，不怕这些下等术士不听话，但给点甜头，或许能让他们更卖力？
他傲慢地扬了扬下巴，示意身旁一直如同影子般站立的老者说话。
这老者是小鹿原的护道者，实力深不可测。
他上前一步，声音干涩沙哑：“智子小姐，我们需要迎接的，是森宅一生大佐。”
“森宅一生？”雪野智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护道老者继续道：“森宅大佐当年任务失利，在军官俱乐部内切腹尽忠。
也就是现在南城四区警署的原址。
灵魂却被港城的高人镇压在那警署地基之下，受那些低贱警员日夜践踏，不得安息，亦无法回归神社供奉。”
他语气带着一丝狂热：“幸得家族多年筹谋，通过风水阵法，已悄然激活大佐的英魂。
如今大佐鬼体已然大成，自发形成了一处‘鬼域’。
只需一个契机，便能破封而出，重临世间！”
他看向雪野智子：“届时，便需要你九菊一派的秘法，协助接引。
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具体如何操作，你自己斟酌，我们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雪野智子心中明了。
什么“迎接英魂”，分明是想将那已成鬼王的森宅一生控制起来，作为式神。
这小鹿原若能与之签订契约，凭借鬼王之力，立刻就能突破到三境阴阳师。
真是打得好算盘。
她面上不动声色，恭敬应道：“嗨！智子明白了，定当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