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听到文才对自己的介绍,斜睨了他一眼。
林发补充了一句:“这位是马成,马警官,师父当年的旧识,现在在警署帮衬我。
这两位是我师兄,秋生,文才。”
文才热情地拉着惊魂未定的马成走到大厅中央,兴奋地指着秋生面前那片“空地”:“马警官,你别怕,来来来,我给你开个‘法眼’,让你看清楚点!”
不等马成拒绝,文才手指快速在他眼前虚划一道,口中念咒,法力微吐。
马成只觉得眼睛一凉,再定睛一看——
“妈呀!!!”
他吓得差点跳起来!
只见秋生面前,一个穿着破旧马褂、鼻青脸肿、身形虚幻的男鬼,被一根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绳子捆着,吊在半空。
秋生每一下柳条抽下去,那男鬼身上就冒起一股青烟,发出凄厉的惨叫。
文才在一旁得意地解释:“马警官,你看清楚了,这两个是这房子的原主人,一对鬼夫妻。
我们刚搬进来,这个男的就想欺负我们,还天天打他老婆,你看!”
他指了指飘在秋生身后,那个怯生生的女鬼阿娟,“你看看给打得,多可怜,所以我们就把这混蛋捆起来,教训一顿,替天行道!”
说着,文才又恶狠狠地瞪向那吊着的男鬼:“说 还打不打老婆了?还敢不敢嚣张了?”
那男鬼被打得鬼体都快散了,哭嚎着求饶:“不敢了,道长,真不敢了,饶了我吧,我再打阿娟我就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林发自顾自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着,仿佛眼前的一切再正常不过。
他瞥了一眼,随口道:“行了,你们自己处理吧,别吓着客人。”
秋生和文才也觉得玩得差不多了,互相使了个眼色。
“哼!这次就饶了你,再让我们发现你欺负阿娟,直接把你打到投胎都不能!”
秋生说着,手一挥,收回了捆鬼的金光绳索。
那男鬼一得自由,如同惊弓之鸟,连滚带爬,身形“嗖”地一下化作一股黑烟,瞬间钻入地板,消失得无影无踪。
秋生和文才这才拍了拍手,满意地转过身。
文才看到还僵在原地的马成,猛地一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马警官,怎么样?
要不要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我的手艺可好了!”他试图展现热情好客。
马成看着秋生,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虽然可怜但毕竟是鬼的阿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脸色比哭还难看:“不不不,不了不了,多谢好意。
我……我突然想起来,警署还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非常紧急,我得马上回去!”
他说着,转身就想往门外冲,脚步都有些虚浮。
“诶!别急着走啊!”秋生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他。
马成浑身一僵,都快哭出来了:“秋……秋生道长,还……还有什么事吗?”
秋生看着他,认真地说:“你刚才进来,沾染了这里的鬼气和阴气,虽然我师弟帮你稳住了一下,但难免残留。
就这么回去,轻则感冒发烧做噩梦,重则可能走背运,甚至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跟上。”
他说话间,体内法力微微鼓荡,右手并指在马成肩膀、后背轻轻拂过。
马成只觉得一股温暖和煦、如同阳光般的气息瞬间笼罩全身。
刚才残留的那点阴冷不适感彻底消失,整个人如同泡了个热水澡,说不出的舒坦通透,连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这……”马成又惊又喜。
秋生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塞到马成手里:
“喏,这张‘净阳护身符’你拿着,贴身放好,七天之内别离身,保你百邪不侵,诸事顺利!”
马成紧紧攥着那张还带着秋生体温的符纸,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声道谢:
“多谢秋生道长,多谢文才道长,多谢林师傅,我……我先走了,有事随时到警署找我!”
说完,他再也不敢多待一秒钟,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出小楼大门,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夜色里,那速度堪比百米冲刺。
看着马成狼狈逃窜的背影,文才挠挠头:“呃……我们是不是太热情了?”
秋生耸耸肩:“谁知道他胆子这么小。”
林发喝了口茶,看着门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微扬。
“挺好。有个在警署的‘熟人’,以后办事也方便。”
屋内的灯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而对于马成来说,这个夜晚的经历,恐怕会成为他一生都难以磨灭的“深刻”记忆。
马成急急忙忙地跑了,小楼里总算恢复了“平静”。
文才撸起袖子钻进厨房,叮叮当当地开始准备晚饭。
秋生则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那个怯生生的女鬼阿娟身上。
阿娟被秋生那带着纯阳气息又英俊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苍白的鬼脸上居然泛起一丝红晕,低着头,手指绞着虚幻的衣角,想躲又舍不得挪动。
秋生身上那股刚猛又生机勃勃的气息,对她们这种阴魂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她本能地想要靠近。
“喂,阿娟是吧?”秋生翘着二郎腿,开口道,“看你这样子,也不像害过人的。既然你不愿意去投胎,也不想跟着你那死鬼老公,以后就留在这里吧。”
阿娟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难以置信。
秋生指了指屋子:“平时帮我们打扫打扫卫生,整理下东西,我们包你‘吃住’!”
他所谓的吃住,自然是提供一丝香火愿力或者阴气汇聚之地,让她能维持魂体不散。
“多……多谢秋生道长收留!”阿娟激动得就要跪下。
“哎,别来这套!”秋生摆摆手。
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文才在忙碌。
秋生和阿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林发却没闲着,他起身在屋子里慢慢踱步,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他记得这栋楼下面,可埋着好东西。
前厅,客厅,卧室……他一一走过,神识如同无形的波纹渗透进地面和墙壁。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后院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