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成为他最好的掩护。
一栋老旧唐楼里。
几个九菊一派的邪修正在紧张地布置着防御法阵,空气中弥漫着香料和尸油混合的怪味。
“快,快,把阵眼稳固好,那个支那魔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来了!”一个戴着斗笠的干瘦老头焦急地催促着。
“砰!!”
他话音未落,唐楼厚重的大门连同门框,被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直接从外面轰成了碎片。
木屑纷飞中,林发面无表情地踏步而入。
“八嘎!快挡住他!”干瘦老头尖叫着,挥舞着一面画着菊花图案的黑幡,释放出滚滚黑烟,其中鬼哭狼嚎,无数怨魂张牙舞爪地扑向林发。
另外几个邪修也各施手段,飞镖、毒雾、式神……一股脑地砸了过来。
林发看都没看那些花里胡哨的攻击,抬手一指。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破!”
煌煌金光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如同烈日融雪,黑烟、怨魂、毒雾触之即溃。
那些式神更是发出凄厉惨叫,在空中就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他身形如鬼魅般闪烁。
“噗!”“咔嚓!”“啊!”
拳脚交加,伴随着骨头断裂和临死的惨叫。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唐楼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和满地狼藉的尸体。
林发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再次弹出真火符箓,转身走入夜色,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夜之间,类似的情景在港城数个角落同时上演。
某个地下赌场后台……
某间挂着“文化交流”牌子的会馆……
离岛上的一座废弃教堂……
只要是确定与东洋修行势力有关的据点,无论大小,无论隐藏得多深,都被林发以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连根拔起。
他就像一把精准而无情的手术刀,在港城这块盘根错杂的土地上,硬生生剜掉了一块又一块毒瘤。
消息灵通的各方势力更是噤若寒蝉。
“又……又端掉一个?”
“这是第几个了?他都不用休息的吗?”
“疯子,这是个疯子,惹不起,躲远点!”
与其它势力的惶惶不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港城警署,特别是负责特殊案件的部门。
以马成为首的特别小队成员们,虽然跟着林发东奔西跑负责善后,累得够呛,但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痛快。
这些东洋修士和九菊一派的家伙,平日里在港城没少搞风搞雨,弄出些灵异怪诞的案子。
让他们头疼不已,却又往往因为证据不足或者对方手段诡异而无可奈何。
现在好了,林发这位猛人一来,管你什么阴阳师还是邪修,统统物理超度,简单粗暴,效果拔群。
看着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故弄玄虚的家伙变成一堆堆焦炭,警署上下只觉得扬眉吐气,恨不得给林发发一面“港城优秀清洁顾问”的锦旗。
连续数日的高强度“清扫”之后,港城明面上能查到的东洋修士据点几乎被一扫而空。
林发这才暂时停下了脚步,来到了圣玛丽医院。
推开病房门,一股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
秋生和文才这两个活宝,正一人一边靠在病床上,脸上贴着纱布,手臂吊着绷带,却依旧不影响他们眉飞色舞地跟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插科打诨。
把人家小姑娘逗得脸颊绯红,嗔怪地瞪了他们一眼,端着药盘快步离开了。
看到林发进来,两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师弟!”
“师弟!你来了!”
林发看着他们虽然带着伤,但精神头十足,恢复了往日那副没个正形的模样,心里最后一点担忧也放下了。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看来你们恢复得不错。”
“那是,皮糙肉厚,死不了!”秋生拍了拍胸脯,结果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文才嘿嘿笑道:“主要是医院护士妹妹照顾得好……”
林发无奈地摇了摇头,打断他们的胡扯:“好了就行,山上的事,还有这几天城里的动静,你们听说了吧?”
两人脸上的嬉笑稍微收敛了些,点了点头。
马成之前来看望时,已经简单跟他们提过。
“嗯,”林发看着他们,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埋伏你们、打伤你们的那些东洋人,包括他们在港城的大部分势力,我已经清理干净了。
这个仇,算是报了。”
秋生和文才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有痛快,有解气,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惭愧。
秋生低下头,声音有些闷:“师弟……这次,是我们俩没用,给你拖后腿了。
要不是为了救我们,你也不用……”
文才也挠了挠头,难得正经地说:“是啊师弟,本来是想来帮你的,结果成了累赘……”
林发摆了摆手,打断他们的自责,语气依旧平淡:“说这些干什么,同门师兄弟,难道看着你们被打死?好好养伤,把本事练上去,比什么都强。”
他站起身:“你们先休息吧,我走了。”
秋生忍不住问道:“师弟,你还要去……”
林发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里透着一股冷冽:“还有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没清理干净。
我要趁着这次,把港城这些不开眼的东西,一个一个,全都拔掉。”
说完,他推门而去。
病房里安静下来。
秋生和文才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
文才咽了口唾沫,小声说:“秋生……看来师弟这回,是动了真火,要彻底给港城‘洗个地’啊。”
秋生沉默了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和赞同:“挺好的,这地方乌烟瘴气久了,是得好好清理清理,干净一点,比较好。”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港城的天际线染成一片橘红,一场更加彻底的风暴,即将来临。
林发回到阴森却倍感亲切的鬼楼,周身那尚未完全平息的煞气,让楼里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度。
阿娟的身影立刻从墙壁中浮现出来,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急,她飘到林发面前,想碰触他又不敢,只是急切地问:
“林发道长,你回来了,秋生道长和文才道长他们……他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