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几位，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觉，跑这荒郊野外来玩……角色扮演啊？
能不能也算我一个啊？”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点调侃意味的声音，突兀地在不远处响起。
这声音不高，却像是一块石头砸进了死水潭，瞬间打破了凝滞的绝望。
威廉的动作猛地一顿。
大卫霍然转头。
就连那个已经认命的女孩，也猛地睁开了眼睛，循声望去，死灰般的眼中骤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光芒。
“救命，救救我！！”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声音来源哭喊。
只见十几米外，一个身影不知何时靠在一棵枯树的阴影下，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悠闲得像是出来散步的。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脸上带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正是林发。
他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威廉和大卫那非人的尊容，继续用那种气死人的语气说道：
“哟，这妆化得挺逼真啊，獠牙、白脸、红眼睛……是在排演什么万圣节话剧？
还是拍低成本恐怖片呢？
剧组其他人呢？导演没喊‘卡’你们就真咬啊？太敬业了吧！”
威廉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瞬间涌上被戏弄的怒火，但他毕竟比大卫沉稳些。
他松开女孩，将她往大卫那边一推，阴沉地盯着林发：“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虫子，大卫，去，解决掉他，别让他打扰我们的雅兴！”
那个叫大卫的吸血鬼一脸不情愿，显然对被迫中断“用餐”很不爽。
他啐了一口，松开女孩，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一脸凶狠地朝着林发走去。
“低贱的黄皮猴子，敢打扰我们的好事！”大卫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獠牙，声音沙哑难听。
“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等会儿，我要让你看着我是怎么享用那个小甜点的，然后再慢慢吸干你的血！”
他一边放着狠话，一边加快脚步，五指成爪，带着一股腥风，直接抓向林发的面门。
这一爪又快又狠，足以撕裂钢板。
威廉吩咐完，就没再理会林发这边了。
在他想来，大卫对付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通人类，简直是手到擒来。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瑟瑟发抖的女孩身上，再次伸手，想要完成刚才被打断的“进食”。
然而——
他预想中人类的惨叫和骨头碎裂声并没有传来。
反而是在大卫逼近林发的瞬间，他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一道极其刺眼、一闪而逝的强光。
那光芒带着一种让他灵魂都感到战栗的灼热和纯净。
紧接着，那边就彻底安静了。
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风吹过荒草的呜呜声。
“大卫？”威廉疑惑地转过头。
这一看，他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
刚才大卫站立的地方，只剩林发一人站着。
只有地上留下一小撮正在随风飘散的、灰黑色的灰烬。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令他极度厌恶和恐惧的、雷霆过后特有的臭氧味。
而那个原本靠在树上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站直了身体，右手随意地托举着一颗鸡蛋大小、银光璀璨的雷球。
那雷球表面无数细碎的电蛇疯狂跳跃、闪烁，发出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噼啪声，将周围一小片区域都映照得纤毫毕现。
林发用手指轻轻弹了弹躁动的雷球，仿佛在安抚一个调皮的孩子，然后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目瞪口呆的威廉。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威廉吓得魂飞魄散，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一跳。
一把将吓傻了的女孩拽到身前，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钩般死死掐住她纤细的脖颈，躲在她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惊疑不定地盯着林发。
“你杀了大卫？是教会那帮伪君子派你来的？还是本土的修士？
不对……本土那些家伙，很少有这种……这种纯粹雷霆的手段！”威廉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
林发托着雷球，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两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让人火大的笑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过来亲自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每向前一步，威廉就拖着女孩惊恐地后退一步，掐着女孩脖子的手也更用力一分，女孩因为窒息，脸色开始发青。
“站住，你别过来，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扭断她的脖子！”威廉色厉内荏地咆哮道，试图用手中的人质做最后的挣扎。
林发果然依言站住了脚步，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很“配合”。
威廉见状，脸上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阴险笑容。
他抱着女孩，又快速向后踉跄着退了十几米，觉得到了一个“安全距离”。
“哈哈哈，蠢货，在乎这些蝼蚁的死活，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威廉得意地狂笑一声，猛地将怀中因为缺氧而意识模糊的女孩朝着林发用力一推。
同时，他周身黑气涌动，身体发出“噗”的一声轻响，瞬间坍缩、变形，化作一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的蝙蝠，振动翅膀，就要朝着漆黑的夜空遁去。
他算盘打得很响，用女孩阻碍对方一瞬间，自己化身蝙蝠，速度极快，又是黑夜，绝对能逃出生天。
然而——
他刚刚腾空不到两米，甚至还没来得及加速。
“嗤——！”
一道纤细却凝练如实质的银色电芒，如同穿越空间般，从林发指尖迸射而出。
速度快得超出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那电芒精准无比地击中了半空中那只试图逃窜的蝙蝠。
“吱——！”
蝙蝠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在那至阳至刚的雷霆之力下，瞬间膨胀、汽化，化作了一小团更加细微的黑灰，飘飘扬扬地洒落下来，混入地面的尘土，再也找不到丝毫痕迹。
【叮——击杀二境吸血鬼两名，获得40点经验值。】
系统的提示音在林发脑海中响起。
“才四十点？”林发嫌弃地瘪了瘪嘴，“真是穷鬼中的战斗机，连塞牙缝都不够。”
他摇了摇头，走到那个被推倒在地，正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的女孩面前，伸出了手。
“你没事吧？”
女孩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威廉消失的地方，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感激。
她颤抖着抓住林发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谢……谢谢你……”女孩的声音依旧沙哑。
“赶紧回家吧，以后晚上少来这种偏僻地方。”林发摆了摆手，语气平淡，“这里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