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安市,城东区,一家闪烁霓虹的KtV包厢内。
穿着性感的祁琪,正陪着几个男人唱歌喝酒,他们相互嬉笑打闹,包厢内的气氛格外热烈。
而在隔壁的一间包厢就安静许多,里面只有一男一女两人。
男人三十出头,身材壮实,但脸上有道恐怖的刀疤,配上那副凶相,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女人则文静许多,虽然皮肤苍白相貌普通,但满脸柔弱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她。
“疤哥,马哥到底什么意思...让我们来保护一个普通女人?这女人我调查过了,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夜场女...”
苍白女人有些受不了长时间待在这种环境,忍不住开口说道。
刀疤脸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听闻女人询问,眼皮抬了抬:“不是保护,是收容!那女人被诡标记,从阴气浓郁程度来看,那只诡也快现身了!”
“而且马哥说是他大哥吩咐的事情,我们必须完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马哥也有大哥...啧啧,能让马哥称呼大哥,那得有多恐怖.....”
苍白女人撇了撇嘴,但也不敢反驳,她还是有些愤愤不平道:“我们‘铁荆棘’也就十来个封诡者,收容这种低级灵异,那也不用我们两个都过来吧?”
刀疤脸自然明白女人的意思,他们两个在组织怎么说也算中高层,为了收容一只诡,如此劳师动众让她有些抹不开面子。
刀疤脸还想说什么,脸色骤变,低声说道:“来了!”
同一时间,隔壁包厢内,祁琪与一名油腻中年人有说有笑,并未在意男人的揩油动作,拿起酒杯两人轻轻碰撞,仰头喝下。
闪烁的灯光将祁琪脸色映照的通红,她感觉腹中有些胀痛,在男人耳边说了一句,便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刚走进卫生间,身体不由一阵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让她酒意醒了大半。
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那道乌痕,感觉手臂有些发麻。
皱了皱眉,祁琪没有多想,快速上完厕所,来到水池前洗了洗手,发现妆容有些花,便从小包里拿出化妆盒进行补妆。
“滋滋...”
卫生间内的明亮灯光闪烁,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就好像电压不稳。
就在她有些困惑时,灯光瞬间又恢复正常。
祁琪心里有些发毛,又四处看了看,一切如常,
她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便继续对着梳妆镜补妆。
“滴答...滴答....”
一阵水滴声在耳边响起,祁琪停下动作,低头看了看水龙头,
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都没有渗水,可是那水滴声就在她耳边回荡不休。
就在祁琪疑惑之际,无意中瞥见镜子内正抬手化妆的手腕,
那乌黑不知何时变成了一道血痕,血液如泉涌般汩汩流出,
洗手池内早已被血液染的鲜红一片,在明亮的灯光反射下,格外醒目。
祁琪大脑一片空白,瞳孔骤缩,恐惧让她忘记尖叫,甚至忘记呼吸,
直到她满脸憋的胀红,求生欲驱使下她才剧烈喘气起来,
但转瞬惊惧再次袭来,镜中的她脸色惨白如纸,神情麻木呆滞,眼角正缓缓淌下两道血痕。
卫生间的灯光再次闪烁起来,而且亮起的时间越来越短暂。
“啊!!”
接连的惊吓刺激,让祁琪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发疯似的向门外冲去。
“嘭....”
冲出房门,祁琪狠狠的撞在一面铁皮墙上,让她痛苦的坐倒在地。
好半晌,才从剧痛中缓过来,手腕上的阴冷寒意席卷全身,让她下意识将身体微微蜷缩,惊慌地抬头四顾,发现竟然身处在一部电梯之中。
而且这部电梯她很熟悉,正是KtV里经常故障而关停的电梯。
祁琪双眼圆瞪,表情充满复杂和惊恐,脑海中尘封的记忆不由开始浮现。
一年前,几名刚大学毕业的青年在KtV庆祝,他们点了陪唱,其中就包括她。
那是个身材消瘦、略带青涩的青年,两人在那次陪唱中相识。
相处下来,祁琪觉得青年虽然带点羞涩,但性格温和很会体贴人,让她找回了一些校园初恋的感觉。
后来青年几乎每天都会来唱歌,而且每次都会点她陪唱,两人也慢慢熟悉起来。
在一次陪唱中,青年向祁琪表白,原来青年在第一眼看见她时,就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她。
祁琪很诧异,但见青年情真意切,她也觉得这个青年很有意思,便答应了他的表白。
此后青年来的更频繁了,甚至还会带一些名贵的礼物送给她,祁琪每次都会在同事羡慕的目光中,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后来青年照常过来唱歌,但带的礼物也越来越廉价,祁琪开始并未在意,再后来青年甚至什么都不带,这也让同事投来各种的异样目光。
祁琪有些受不了,加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新鲜感,她选择与青年分手。
青年没有同意,他早已深深的爱上了祁琪,祁琪一怒之下,将青年的号码拉黑,甚至不再联系。
青年多次前来KtV纠缠,甚至还带了不少名贵礼物,可祁琪对此视而不见,不愿意再次接受他。
祁琪越来越不耐烦,只想尽快摆脱青年,老板已经多次警告她,毕竟他们已经影响到了KtV正常营业。
直到某次,两人爆发激烈争吵,祁琪扔下礼物甩手而去。
青年拾起礼物,仍然不愿放弃,追向祁琪,可是当他追到大厅时,
电梯门即将关闭,急火攻心下,让他丧失理智,伸手就去拍门,
猛烈的拍击让电梯外层门脱轨,青年也因用力过猛,直接从电梯口坠了下去。
祁琪清晰记得,当时电梯上传来一声巨响,通过电梯顶部通风口,她看见了一张血肉模糊,眼珠迸射的脸。
那脸如此恐怖又熟悉,还连接神经组织的眼球正好悬挂在通风口,那场面直接将她吓晕过去。
祁琪不知道的是,在她昏迷后,带着温度的血液沿着眼球滴落在她的手腕上。
等她醒来时,已经躺在KtV的一间包厢里。
后来她听说青年欠了很多高额贷款,而且他家里只有爷爷奶奶,当得知青年死讯后,加上高额债务,两位老人不堪重负,又悲痛过度,双双病逝。
祁琪为此自责消沉过一阵子,她将收到的贵重物品全部变卖,钱财匿名捐献给福利院,
青年已经没有亲人在世,这样做也能让她心里有些安慰,这事渐渐被她淡忘。
毕竟活着的人总要继续生活,不能因为一段经历就永远活在痛苦中....
回忆到这里,祁琪下意识向通风窗口看去,
就是这一眼,让她身躯剧颤,尖叫卡在喉咙始终无法发出,心脏如同被无形大手攥住。
她的瞳孔在剧颤,墙面渗出大量粘稠的血液,灯光剧烈闪烁,电梯也在急速降落。
......
三分钟前,刀疤脸两人跟在祁琪身后,装作上厕所的路人,
他们看着祁琪进入卫生间,刀疤脸向女人示意了一下,让她跟进去。
苍白女人没有犹豫,但进去片刻,她就一脸阴沉的快步走出。
“人不见了!!”,苍白女人急声说道。
刀疤脸神色微变,仔细感受一番,目光一凝催促道:“快,去电梯!!”
两人快步来到电梯前,看着那禁止通行的告示牌,刀疤脸看向女人说道:“靠你了!”
苍白女人也没有废话,脚下悄无声息渗出一滩水渍,那水渍沿着电梯缝隙疯狂向内流淌,
整个电梯井犹如下起了瓢泼大雨,一个关节扭曲的诡影趴伏在电梯顶部,雨水将它浸湿,下降的电梯陡然停滞。
“咔咔...”
整个漆黑的竖井中灵异力量在碰撞,扭曲的诡影身下缓缓渗出一滩嫣红,血液借助雨水快速向周围晕染,短短几息,整个电梯就像是从血池里捞上来的一样。
“快去5楼,它在挣脱压制....这里不是我的主场,‘水诡’坚持不了太久!”
刀疤脸闻言,转身就向楼下狂奔,来到五楼,这里明显是一个办公楼层,员工早已下班,只有一片昏暗。
一脚将停运的电梯层门踢飞,向下看去,一米处就是电梯顶部,那扭曲诡影清晰可见。
刀疤脸也不犹豫,快速跳下,直扑那诡影,
不知何时他面无血色,双眼涣散无神,关节僵硬如同死尸,刀疤脸重重压在诡影身上,
顿时整个电梯的异常全部消失,那道诡影也陷入沉寂。
楼上的女人感受到压力骤减,长长松了一口气,快步来到五楼,看着趴在诡影身上的男人,眼角露出一丝笑意:“疤哥,你的‘诡压床’还是这么奇特,不过对‘诡’的压制力当真没话说!”
“别废话,将收容袋拿过来!”,如死尸趴伏的刀疤脸,语气不耐的说道。
两人合力将诡影装进一个特殊袋子,便准备离开。
最后苍白女人透过通风窗瞥了眼吓傻的祁琪,满脸不屑地低声嘟囔:“真是走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