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纸币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神情不自然的宋夏脸上,
他瞬间反应过来,一脸的了然之色,司机义正言辞,慷慨大义道:“好勒!两位坐好了,抓小三,人人有责!我这‘飞毛腿’的外号不是白叫的....”
说完,他挂档加速一气呵成,短短百米距离,速度竟直冲百码。
如此狂飙之下,仅仅几秒,就追上了前方的出租车。
眼看就要超过那辆车,甚至通过后车窗都能看到唐海棠的身影。
鲁小依从剧烈加速中回过神,急声劝阻道:“慢点慢点!跟在那辆车后面就行,抓奸要抓现行....不要让对方发现!”
司机赞同的点了点头,缓缓将车速降了下来,口中还不忘提醒道:“说的对!到时你们可一定要记得拍照,留作证据!我跟你们说,之前我也遇到个抓奸的...结果她没有拍照,让那奸夫跳窗跑了,还被反告诬陷....”
那司机活脱脱一个话痨,眉飞色舞地分享着各种八卦新闻,
似乎遇到这种事情,让他感到异常亢奋,脸上都泛着红光。
鲁小依目光虽锁定前方车辆,但耳朵却微微竖起,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宋夏则脸色微红,神态有些羞恼,不时还狠狠瞪向鲁小依。
几分钟后,前方车辆急刹停住,
唐海棠迅速推门下车,步履匆忙地向前方追去。
司机将出租车远远停下,盯着前方的身影,眼睛贼兮兮地一亮,
他偷偷瞥了宋夏一眼,悄声嘀咕起来,一副发现了什么秘密的模样。
“这姑娘长得不错!也怪不得你老公....”
“你闭嘴!!”x2
两道娇喝异口同声地在车内炸响,惊得司机浑身一哆嗦,
他原以为自己的嘀咕细若蚊蝇,哪想到两人的耳朵竟如此灵敏。
鲁小依愤愤不平的丢下几张纸币,拉起宋夏便追了上去。
“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同一个男人...”
见两女走远,出租车司机小声嘟囔一句,见两人猛然回头看来,
这一幕吓的司机急忙闭嘴,挂挡提速,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车辆一个凌厉的甩尾掉头,眨眼消失在视野尽头。
......
一条人烟稀少的马路边,坐落着一个破落的大院,
里面一排排板房已显破旧,四周杂草丛生,从遗留的格局来看,
这里曾是厂区,如今被改造成了简陋的居住地。
一个中年人进入没有大门的院落,他目光扫过那排板房,
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间房门前,他缓步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等待片刻,房门打开,中年人走了进去。
唐海棠躲在大门拐角,凝目注视最末尾的房间。
大概五分钟后,那间房门打开,中年人从中走出,
他身后还跟着两道身影,其中一个是名中年妇女,
她脸色苍白,神色痛苦萎靡,走起路显得十分艰难。
那妇女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搀扶,生怕其摔倒。
少年身形单薄,明亮的目光却有些暗淡无光,看其神态似乎有心事,
他穿着的衣服虽带补丁,却十分干净整洁,
浆洗发白的衣服,衬着他久不见日光的白皙肤色,反而透出一股清秀之气。
看两人的长相,眉宇间颇有几分相似,俨然是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
似乎是顾及到身后两人,走在前方的中年人步伐放慢了不少。
三人相顾无言,一言不发的走出大院,继续向一条偏僻小路走去。
随着他们不断前行,周围的房屋建筑逐渐稀疏,
零星的农田也消失不见,视线所及只剩荒芜的杂草,在风中摇曳。
日头西斜,将一片残垣断壁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座占地约两亩的建筑废墟,映入几人眼帘,
那建筑整体由黄土建造,经历过时间侵蚀和风吹日晒,
如今只剩几截不足余米的残墙矗立,依稀可辨昔日的规模。
中年人脚步不停,带领两人走向那建筑废墟。
很快他们就来到废墟前,直接进入其中,在一个稍显空旷的区域停下。
唐海棠佝偻着身形悄然靠近黄土墙壁,微微抬头向内张望。
中年人看了那母子一眼,并未说话,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古怪的照片。
照片呈现出严重的曝光不足,图像淹没在浓郁的昏暗之中,
就像是在无光源的环境中拍摄的一般,在照片阴暗背景的衬托下,
能模糊看到一栋建筑阴影,长久凝视那阴影会让人产生出诡异感。
照片背面还写着一个古文字,字形扭曲怪异,
墨黑的笔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
凡是看到它的人,都会从心底升起一股莫名寒意,直透骨髓。
自中年人拿出照片,唐海棠的目光便是一凝,
她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灵异气息,但那波动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
看着照片背面的字体,她面露思索之色,电光石火间,她目光骤亮,
那字形竟与她在大学时期,研习过的‘寿’字一模一样。
只见中年人,拿出打火机点燃照片一角,随后将其丢在地上。
随着照片的燃烧,周遭升起一股诡异之感,空气都带着一丝阴冷,
附近的光线缓缓变的暗沉,偶尔吹过的微风竟莫名绕开,
照片燃烧后散发的白烟,正随着气流袅袅上升。
废墟中的三人对这变化感受最为明显,那对母子紧紧依偎在一起,
他们的身体因恐惧而微微发抖,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惧意。
一个眨眼间,几人视野猛然一暗,仿佛置身在黑洞之中。
还不等他们做出反应,视野前方忽然亮起几盏昏黄烛火。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略作适应后,
他们又稳了稳心神,才敢抬头望去。
四周一片昏暗,几棵枯死的怪树,如张牙舞爪的鬼影立在不远处,
树枝上绑着一些等身高的人形剪纸,白色剪纸微微飘荡,
不知是否是错觉,几人感觉那人形剪纸像是在看着他们,
一股阴冷寒意从心中升起,身体不由冒出一阵鸡皮疙瘩。
正前方一栋三层的土楼匍匐在黑暗中,显得既诡异又阴森,
唯有土门两侧挂着的几盏白灯笼,发出昏黄的光,为他们照亮方寸之地。
那土楼形如三个从大到小垒起的方块,每层都覆着黑瓦屋檐,
每当凝视它时,都会让人产生出一种错觉,这并非房屋建筑,
而是一具散发着死气、垂死僵立的腐朽老人。
他们的目光下意识投向那扇敞开的大门,以及门上悬挂的牌匾,
两个漆黑大字赫然排列其上,清晰可见。
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同被卷入此地的唐海棠,
眼底掠过一丝惊悸,但她迅速压下了这份慌乱,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她看着牌匾上的大字,轻声念出——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