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发现的最早的那一次就是春天的时候回来掰春芽的那一次,她后面地里的菜被人踩断了两根。
就是掰椿芽的头天晚上,看着那印子大概能看出来是从后门出来往树林子里去的。
她心烦意乱的伸手去捂高明江的嘴,恨不得给他捂死算了。
怎么睡的打呼噜打成这样?还带拐弯儿,带节奏的。
这一捂就把人给捂醒了,嗯了两声,翻了个身把她给抱住了。
人还是稀里糊涂,手就已经开始不规矩了。
第二天早上天才刚刚麻麻亮山梁上就热闹的不行了。
原本喊了些人,但来的可不止喊的那些人。
毕竟高明海是队长,周围的人大事儿小事儿都需要他给操心,更说还有一个高明江在家里,只要得空就去给人帮忙。
这一听说这边需要帮忙,喊了的来了,没喊的也自己来了。
高翠萍爬起来数了一下,不算她爸跟她二叔都来了十六个,这别说一桌子,两桌子都坐不下。
悄悄跟她婆讲:“昨天晚上泡了两碗黄豆还是泡少了呀!”
弄豆腐,别说下午弄下酒菜了 就是早上都不一定能够,一人一坨还得把那个块头弄小一点。
“先紧早上饭做,下午再说,下午要怎么弄你还得问你幺娘。”
“问我什么呀?”花溪刚好从路口上过来。
“我数了一下,加上我爸和我二叔,就不算我们其他人,上山干活的一共有18个人,黄豆泡少了,豆腐不够。”
“那就今天早上饭先吃,下午还有别的菜,也不一定非得弄豆腐。”他们昨天从镇上带了不少的菜回来。
因为知道干活不可能是一天,所以不可能少了。
再加上家里还有腊肉。
能应付的过来。
就算应付不过来,有自行车,到镇上再去买也行。
不过这就没必要了,农村里干活管饭其实没那么复杂,简单的很,有酒,有肉,那就是好饭。
“你爸怎么找了那些人?”
“有些是找的,有些是自己过来的。”
老太太道:“人多了才好,放树这个活人少了不行。”家里需要帮忙的时候人多那才说明这家人为人处事大方敞亮。要是有什么事儿把人家请都请不来,可想而知这一家是什么人。
正说着呢,把底下那一摊子弄完了的王翠英也上来了。
妯娌俩就开始把黄豆弄去石磨上磨。
“为了吃这点豆腐可真不容易,早知道那么多人,昨天该从镇上带一点豆腐回来。”
这本身就是个细致活,磨的时候要一点一点的朝磨眼里添,这样磨下来的浆才细腻,如果太着急放的多了,磨下来之后粗的不得了。
然后还得过滤,一遍一遍的直到把豆渣全部都滤出来,豆浆都没有那么浑浊了为止。
烧豆浆的时候快要开起来的时候还得小火,用浆水点一遍焖起来,让豆浆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凝结,得来好几遍豆腐才能成型。
火大了不行,急躁了不行。
同样的豆浆,时间不一样,出来的豆腐多少也不一样。
真的特别费时间。
但每次请人帮忙的时候,为了表示诚意,早上必然要做一顿这样的饭。
当然最主要的也是为了取一点豆腐,等到下午的时候凑个菜,好弄下酒菜。
王翠英在那里磨豆浆,边磨豆浆边跟花溪说话:“就算是带豆腐回来了该泡黄豆的还得泡黄豆,不然早上这一顿饭咋弄啊?
我们这边这些人现在惯出来的臭毛病,你要说弄点黄豆磨了用豆浆煮苞谷糊糊没有人说啥,你要直接掺一锅水,放点浆水直接放粮食进去,吃饱了之后回头背后背后地还得说。现在的人吃饱了随便做什么都会挑剔。”
说完她看了花溪两眼,原本在镇上就养的又白又嫩的,割麦子的时候晒了几个太阳黑了一点,这几个月感觉又白回来了。
眼睛水汪汪的,别说男人了,她一个女人看着都想多看几眼。
“早上弄什么下饭菜呀?”
怕自己盯着人家看会让人起疑,所以看着也说着,装的自然的不行。
花溪想了想:“我们带回来了今年新做的辣椒酱,头年做的红豆腐,还有干豆豉也还有,家里还有腌菜,泡菜,再炒个土豆片儿,包包菜切丝拌一个,吃这个饭大概就是这些菜了。
就是点的时候别弄太酸了,娘说这一次煮的浆水酸的要命,注意点。”
“那到时候你来弄,我不常弄这个东西,感觉还是把握不住,你在镇上天天卖这个饭呢。”
“行行行,我来弄。
那你先磨豆浆,我去准备下饭菜,看看翠萍开始揉面了没。”
揉面这个活高翠萍现在已经弄得很利索了。
二合面三合面想揉好真的是有技巧的。
山里面的人好多都不会。
所以压根儿也不需要花溪操心。
烧火那就是老太太的事了,她往那里一走,灶台后面只要有柴火,你要大一点就给你弄大一点,要小一点就能弄小一点,把握的好的很。
弄下饭菜的话也简单,都是现成的东西。
花溪跟着老太太说了一声:“我去地里拔点蒜苗。”他们种了一点早蒜,这会儿蒜苗都能吃了。
“不用跑太远,灶房后面往底下院子里去的那里你看见了没?那就能拔,里面好像还有芫荽,不多一点,但也长起来了。”
“看见了,就是去那里。”
刚刚出门,就看见路口上上来了一个人。
“表婶!”关学安手里提着东西,跑的满头大汗。
他起来的老早了,但是往底下来的车还没到时间,在车站等了老一会儿才等了一趟过路的车,下车之后他就往这边跑,到这里天就大亮了。
紧赶慢赶的还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