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格外明媚,竹琳准时出现在图书馆门口,接乔雀前往植物园。
与平日里在古籍部的沉静不同,置身于熟悉的植物世界,竹琳显得格外轻松健谈。她边走边向乔雀介绍沿途的各种植物,从它们的学名、习性,到背后的小故事,都讲得头头是道。
乔雀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提出一些关于植物历史演变或古代文献记载的问题,两人一个感性,一个理性,却意外地合拍。
到了,就是这里。竹琳带着乔雀走进一间恒温恒湿的玻璃温室。
温室里种满了各种兰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竹琳径直走到角落里的一盆兰花前,小心地掀开旁边的遮光板。
你看。
乔雀凑近一看,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呼。那是一盆墨兰,花瓣呈深紫色,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白色纹路,蜿蜒曲折,真的像极了古籍里用细毛笔勾勒出的线条,古朴而雅致。
太神奇了。乔雀伸出手,想要触摸又有些犹豫,这就是你培育的新品种?
嗯,还在试验阶段。竹琳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骄傲,我参考了一些古籍里对奇花异草的描述,没想到真的培育出来了。我给它取名叫。
墨韵,好名字。乔雀由衷地赞叹,既有墨兰的雅致,又有书法的韵味。
两人在温室里又待了许久,竹琳为乔雀讲解了更多关于兰花培育的知识,乔雀也分享了一些古籍中记载的古人爱兰、养兰的趣事。
离开温室时,竹琳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乔雀:乔雀姐,这个送给你。
乔雀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木质书签,上面用细刻刀精心雕刻着一朵小小的兰花,栩栩如生。
这是我...我自己刻的,不太好,希望你不要嫌弃。竹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乔雀拿着书签,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纹路。我很喜欢,谢谢你”。乔雀将书签小心地放回盒中,合上盖子,指尖在盒面上停留片刻。“这是我收到过最用心的礼物。它不仅是一枚书签,更是我们相识的见证。”
回去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更为轻松自在。她们没有直接返回市区,而是在植物园的林荫小道上漫步。午后的阳光将树影拉得斜长,鸟鸣声在枝叶间清脆地跳跃。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乔雀忽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装书签的盒子,“古籍修复和植物培育,看似毫不相干,但似乎有着某种奇妙的共通之处。”
竹琳眼睛微微一亮:“你说得对。都是与时间打交道的工作,都需要极大的耐心。”
“不仅如此。”乔雀放缓脚步,思考着如何表达,“我们都试图将某种脆弱而珍贵的东西留存下来,让它不被时光湮没。你们用培养皿和温室,我们用糨糊和宣纸。”
“而且都需要对细节近乎偏执的专注。”竹琳接上她的话,语气中带着找到知音的兴奋,“培育一个新品种,往往要从数以千计的花朵中筛选出最理想的性状;修复一页古籍,也要在显微镜下分辨每一根纤维的走向。”乔雀点头:“是啊,我们都相信,细微之处藏着通往完美的钥匙。”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惬意。一次偶然的学术交流,正慢慢变成一段珍贵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