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凌晨两点,四合院死寂一片,只有风声呜咽,像鬼哭。
一道瘦小的黑影贴着墙根,做贼似的溜到秦枫家后窗下。
是棒梗。
他小脸惨白,攥着那片磨亮的铁皮,学着奶奶贾张氏教的样子,哆哆嗦嗦地往窗户缝里插。
他很快发现不对。
铁皮根本插不进多少,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死死卡住了。
贾张氏不是说插销是松的吗?
冷汗瞬间浸透了棒梗的后背。
他不敢空手回去,奶奶那张阴沉的脸比外面的夜色更让他恐惧。
一咬牙,他将全身力气都压在手上,对着窗户缝隙,用铁皮猛地一撬!
“咔哒!”
一声木头开裂的脆响。
成了!
棒梗心里一喜,急忙用手去推窗户。
窗户被他硬生生推开一道能钻过人的缝隙。
他探头往里看,屋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不再犹豫,他手脚并用爬上窗台,侧着身子往里钻。
就在他半个身子探入窗内,一只脚还悬在外面时,他探进去的那只脚,绊到了一根极细的线。
他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
念头刚起——
“哐当!哗啦啦——!”
一连串尖锐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轰然炸响!
那声音仿佛一面大锣在耳边被敲碎,又像几十个铁罐头从房梁上砸在水泥地上。
在这死寂的深夜,无异于平地惊雷!
棒梗的魂都吓飞了,手脚一软,刚想缩回头逃命。
“啪!”
屋里的灯,骤然亮起。
刺眼的白光让棒梗瞬间闭上了眼。
等他再睁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已近在咫尺。
是秦枫。
秦枫就站在窗边,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惊讶,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只自己掉进陷阱的耗子。
他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揪住棒梗的后衣领。
棒梗只觉脖子一紧,整个人像只小鸡被拎了起来,双脚悬空,动弹不得。
秦枫手臂发力,直接将挂在窗户上的棒梗拽进屋内,然后随手一甩。
“砰!”
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棒梗被重重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他还没来得及喊疼,一双冰冷的眼睛已在头顶俯视着他。
“谁教你的?”
秦枫的声音不高,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棒梗如坠冰窟。
棒梗疼得眼泪鼻涕直流,他抬起头,看到秦枫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秦月一脸惊恐地捂着嘴。
苏婉清的脸上则写满了后怕与愤怒,她快步上前,看着被撬坏的窗户和地上散落一地的罐头盒,才彻底明白秦枫晚上那些布置的深意。
如果不是秦枫早有防备……后果不堪设想!
棒梗彻底吓傻了。
他看着秦枫那张脸,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贾张氏的嘶吼和对肉的渴望。
一股巨大的恐惧淹没了他。
他两腿一抖,身下一热。
一股骚臭的气味,迅速在屋内弥漫开。
他,吓尿了。
与此同时,整个四合院都被那声巨响彻底惊醒。
“怎么回事!”
“地震了?”
“后院!是后院秦枫家!”
一盏盏灯接二连三亮起,嘈杂的人声和开门声此起彼伏。
后院,贾家。
秦淮茹在巨响传来的一瞬间就惊醒了,心脏狂跳。
出事了!
是棒梗!
她僵在炕上,浑身冰冷。
旁边的贾张氏也醒了,黑暗中的小眼睛里满是惊恐,但她立刻拉过被子蒙住头,打定主意装死。
“傻柱!傻柱!快去看看!”聋老太太在屋里喊。
“哎!”
傻柱拎着根擀面杖就冲了出来,直奔后院。
很快,秦枫家门口就围上了一圈睡眼惺忪、满脸震惊的街坊。
秦枫打开了屋门。
众人伸着脖子往里一看,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棒梗瘫坐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大片,满脸泪痕,身下还有一滩骚臭的水渍。
秦枫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
“这……这是怎么了?”傻柱看着这场景,彻底懵了。
“秦枫!你对一个孩子做什么了!”
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炸响。
秦淮茹终究是没忍住,冲了出来。她看到儿子那副惨样,母性压倒了理智,不问缘由,张口就是质问。
秦枫甚至没看她一眼。
他只是慢慢蹲下身,与瘫坐在地、浑身发抖的棒梗平视。
“我再问一遍。”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钻心刺骨的压力。
“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棒梗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疯狂摇头。
“不说?”
秦枫站起身,目光终于越过棒梗,缓缓扫过院里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秦淮茹那张惨白而扭曲的脸上。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秦淮茹。”
“你儿子。”
“半夜,撬我家的窗户偷东西。”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人赃,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