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贾家的彻底垮台,四合院迎来了一段极其难得的安宁。
那扇曾经总是传出哭嚎和咒骂的屋门,如今像被钉死了一样紧闭着。
偶尔,风中会飘来一两声贾张氏有气无力的呻吟,但很快就消散了,再也激不起半点波澜。
秦淮茹变了个人,天不亮就出门,天黑透了才拖着一身疲惫回来,见了谁都低着头,那曾是“轧钢厂一枝花”的风韵,被生活碾得一丝不剩。
傻柱也蔫了。
他不再是那个咋咋呼呼、围着贾家打转的傻柱,看人的眼神里多了些躲闪,话也少了,每天的生活只剩下食堂和家两点一线。
院子里的人,终于可以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了。
而秦枫的家,则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欣欣向荣。
在秦枫和苏婉清的共同辅导下,秦月的成绩突飞猛进。
秦枫悄然动用【思想熔炉】,将自己前世经历的系统性教育方法和解题思路,熔炼成一套套清晰易懂的笔记。
苏婉清则凭借她扎实的英语功底和温婉耐心的性格,成了秦月最好的口语陪练和课外读物讲解员。
一个搭建高效的学习框架,一个拓展知识的广度与深度。
双管齐下,秦月就像一块高速运转的海绵,疯狂吸收着知识。
她在学校的每次考试都稳居第一,是老师们口中公认的尖子生,是同学们眼中无法企及的榜样。
她的目标很明确,全区最好的重点中学——京城四中。
然而,清静的日子,总有人不愿意让你安生过。
这天晚饭后,秦枫正给秦月讲解一道复杂的几何题,苏婉清在一旁微笑着削苹果,果香和着灯光,满室温馨。
“咚咚咚。”
敲门声生硬地闯了进来。
秦枫起身开门,二大爷刘海中正挺着他那标志性的肚子,背着手,站在门口。
自打一大爷易中海在贾家那事上威信扫地,刘海中就觉得自己这个二大爷“官升一级”,总想在院里找回点当领导的感觉。
“小枫在家呢。”
刘海中挤出一脸褶子,笑得像个弥勒佛,眼珠子却不安分地往屋里瞟。
“二大爷,有事?”
秦枫身体没让,堵在门口,声音平淡。
“哎,这不是小月快升学了嘛,我这个当二大爷的,关心一下。”
刘海中说着,自己侧着肥硕的身子硬挤了进来,自顾自找了张凳子坐下,清了清嗓子,端足了长辈的架子。
“小枫啊,听说小月要考四中?”
秦月停下笔,有些紧张地看了过来。
秦枫给了妹妹一个安心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自己则给刘海中倒了杯水。
“是有这个想法。”
刘海中接过水杯,抿了一口,脸上是一种“我全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啧,那学校可不好进啊,竞争多激烈。我跟你说,女孩子家家的,没必要那么拔尖,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将来还不是要嫁人。”
他继续发表着他的高论。
“你让她那么出风头,容易招人嫉妒。依我看啊,去个普通中学,安安稳稳念完,将来找个工作,也好找婆家嘛。”
这番陈腐的论调,让一旁安静的苏婉清都忍不住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秦枫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心中已然了然。
“二大爷,时代不同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小月有自己的想法,我这个当哥的,就要支持她。”
他的声音依旧很淡。
“考得上考不上,都得让她自己试试,不留遗憾。这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话很客气,但逐客的意思,已经明明白白。
刘海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没想到,秦枫一点面子都不给。
干咳了两声,他终于图穷匕见。
“是这么个事儿……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刘光福,今年也升学。”
“他那成绩,你也知道,吊儿郎当的。我想着吧,要是能跟小月一个学校,还能有个照应不是?”
刘海中身体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一副在谈什么天大机密的样子。
“小枫你现在是厂里的红人,是杨厂长跟前的大红人!你跟领导说句话,不用去四中那么好的学校,就随便找个普通中学,把他们俩安排进去,让他们互相帮助,多好!”
秦枫听完,笑了。
是那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温度的笑。
他总算明白刘海中这弯弯绕绕,是想打什么恶心算盘了。
让全校第一、勤奋刻苦的秦月,去迁就他那个成绩倒数、游手好闲的儿子刘光福?
还想借自己的名头,去搞歪门邪道?
这哪是要“互相帮助”,这分明是想让秦月当拐杖,拖着他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儿子往前爬!
简直是痴人说梦!
“二大爷。”
秦枫脸上的客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您这话,我没听明白。”
他看着刘海中,眼神平静,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让刘海中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我妹妹秦月,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背单词,晚上学到十一二点才睡。”
“她能考第一,是她一个字一个字啃出来的,一道题一道题算出来的,是她自己挣来的。”
“刘光福什么样,您当爹的比我清楚。”
秦枫顿了顿,语气变得玩味。
“他那份心思,恐怕没用在书本上吧?”
刘海中的脸,“腾”地一下就涨成了猪肝色。
秦枫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声音骤然转冷,如同车间里淬火的钢铁。
“您想让他有个好前程,我理解。”
“可这前程,不是靠别人牺牲换来的,更不是靠走后门求来的!”
“国家给我总工程师的身份,是让我带着大家攻克技术难关,是让我为国家造出别人造不出的东西!”
秦枫往前踏了一步,那股无形的气势,压得刘海中呼吸一滞。
“不是让我拿来,给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安排学校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刘海中的脸上,也砸在所有偷听的耳朵里。
“机会,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刘光福有本事,他自己考进去,我敬他是条汉子。”
“他没本事,就该去他该去的地方!”
秦枫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刘海中那点龌龊的心思。
“让我妹妹牺牲她的前途,去迁就您的儿子?”
“这个口,我不会开。”
“这个忙,我也帮不了!”
他站直身体,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声音里再无一丝波澜,只有不容置喙的决断。
“二大爷,水喝完了,天不早了,我妹妹还要学习。”
“您,请回吧。”
这一番话,如同一连串又脆又响的耳光,把刘海中抽得晕头转向。
他想发火,可一看到秦枫那张平静的脸,就想起贾家那扇至今紧闭的大门,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想讲理,可秦枫句句都站在大义上,他屁都放不出一个!
“你……你……”
刘海中“你”了半天,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狠话:“好!你好样的!”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猛,差点把凳子带倒,狼狈不堪。
他灰头土脸地冲出秦枫家的大门,那挺了一辈子的肚子,好像都瘪了下去,来时的官威,此刻荡然无存。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秦月抬起头,小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哥,二大爷他……”
秦枫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份冰冷瞬间化为温和。
“别理他,一只嗡嗡叫的苍蝇而已。动摇不了你的决心吧?”
秦月使劲摇了摇头,眼睛里重新燃起璀璨的光。
“动摇不了!我一定要考上四中!”
“这就对了。”
秦枫看着她,满眼都是骄傲。
“你只管努力,天塌下来,有哥给你顶着。”
“咱们不求人,不走后门,就凭自己的真本事,堂堂正正地走进去!”
旁边的苏婉清也把削好的苹果递了过来,温柔地鼓励道:“小月,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行的,嫂子相信你。”
秦月接过苹果,重重地点了点头。
刚才因刘海中而起的一点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她知道,只要有哥哥和嫂子在,就没有什么能阻挡她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