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尽,支流的水面像一块平静的镜子,倒映着岸边的草木。陈峰背着石斧、捕鱼工具和少量野果,来到河边,独木舟早已被他藏在灌木丛中,只露出一小截竹身。林晚也跟着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走到他面前,没有说话,只是将包裹塞进他怀里:“万一受伤了,记得敷药”。包裹里是捣碎的止血草药和一小罐淡水,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陈峰愣了一下,接过包裹,指尖触到她的手,又快速收回:“你在营地也小心,别独自去河边”。林晚点点头,声音轻轻的:“你早点回来”,说完便转身走向营地,没有回头,但脚步比平时慢了些。
陈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才弯腰将独木舟推入水中。竹制的船身轻轻浮起,他撑着木桨,小心翼翼地划入支流中央。水面看似平静,水下却暗流涌动,他能清晰地看到水下有黑影快速闪过,比昨天更多、更密集,显然是被鱼群吸引来的食人鱼。他不敢停留,木桨用力划动,船身像箭一样穿过水面,尽量减少在水中的时间。独木舟的稳定性很好,即使遇到轻微的漩涡,也能稳稳避开,很快便到达了对岸。
上岸后,陈峰先在岸边巡视了一圈,确认没有野兽踪迹,才放下工具,开始设置捕鱼陷阱。他用藤蔓和树枝编织成一个简易的漏斗状陷阱,入口大,出口小,里面放上野果作为诱饵,然后将陷阱固定在岸边的浅水区,用石头压住边缘,防止被水流冲走。“希望能捕到些鱼,补充点蛋白质”他喃喃自语,做完这一切,才扛起石斧,向对岸的雨林走去。
这片雨林的树木比营地附近的更粗壮,有很多适合做木筏的硬木。陈峰选中一棵直径约十厘米的树干,石斧落下,“咔嚓”一声,树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他力气很大,每一刀都精准有力,树干在石斧的反复砍伐下,逐渐出现裂痕。他时不时停下,擦去额头的汗水,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确保没有危险。伐木是个体力活,没一会儿,他的衣衫就被汗水浸透,手臂也开始发酸,但他没有停下,心里想着要尽快砍够木材,早点返回,不让林晚担心。
与此同时,林晚在营地附近开垦新的农田。她选了一块靠近水渠的空地,土壤肥沃,水源充足。她用小锄头一点点翻土,将土块敲碎,整理成整齐的田垄,动作虽然慢,但很认真。野豆种子被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均匀地撒在田垄上,然后用薄土覆盖,再用木瓢从水渠里舀水,轻轻浇在种子上。“快发芽吧”她轻声祈祷,眼神里满是期待。种植完种子,她时不时望向支流的方向,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陈峰在对岸是否安全,水下的食人鱼会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陈峰砍倒第三棵树干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他将树干拖到岸边,用石刃修剪掉多余的树枝,只留下笔直的主干,然后将三根树干捆在一起,准备返程时一起运回。他走到捕鱼陷阱旁,想看看有没有收获,可走近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陷阱已经被破坏,里面的野果不见了,只剩下几条小鱼的残骸,鱼身被咬得残缺不全,伤口整齐,显然是被某种牙齿锋利的生物袭击了。
他蹲下身,用树枝拨动鱼的残骸,心里瞬间明白了——是食人鱼。这些鱼的残骸上,布满了细密的咬痕,和他之前在暗河看到的食人鱼咬痕一模一样。他心里一紧,庆幸自己设置陷阱时选了浅水区,食人鱼虽然能靠近,但数量有限,没有对他造成威胁。可转念一想,林晚可能会独自去河边取水或洗衣,万一遇到食人鱼,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敢再耽误,立刻扛起捆好的木材,快步走向独木舟。
返回支流时,陈峰发现水流比早上更湍急了,水下的黑影也变得更加活跃,似乎是被血腥味吸引,聚集在陷阱附近。他小心翼翼地将木材搬上独木舟,确保船身平衡,然后撑着木桨,快速向对岸划去。食人鱼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有几条黑影快速向独木舟游来,撞击着船底,发出轻微的“咚咚”声。陈峰心里一紧,木桨划得更快了,船身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对岸,终于在食人鱼发起攻击前,安全抵达了岸边。
上岸后,陈峰将木材和捕鱼工具放在一旁,没有立刻返回营地,而是站在岸边,警惕地观察着支流的水面。食人鱼还在水下徘徊,黑影晃动,让人不寒而栗。他想起林晚可能会来河边,心里更加担心,决定回去后一定要提醒她,千万不要靠近支流中央,取水只能在岸边的浅水区,并且要时刻保持警惕。
林晚这边,种植完野豆种子后,她在营地附近闲逛,想找些适合做工具的材料。突然,她看到一棵倒下的硬木,木材坚硬,纹理细密,非常适合做弓箭的弓身。她心里一动,想起陈峰遇到的食人鱼,想起之前遭遇的各种危险,觉得自己不能一直依赖陈峰,也需要有防身的武器,万一陈峰不在,遇到危险也能自保,甚至还能在紧急时刻帮到陈峰。她立刻拿起石刃,开始切割硬木,将多余的部分砍掉,只留下适合做弓身的一段,然后用石斧反复打磨,让木材变得光滑坚韧。
陈峰扛着木材返回营地时,看到林晚正在打磨一块硬木,神情专注。“你在做什么?”他走过去问道。林晚抬头,看到他安全回来,眼里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做一把弓箭,防身用”。陈峰看着她手中的木材,又看了看她认真的样子,心里一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小心点,别伤到手”。他将木材放在营地角落,然后走到林晚身边,把食人鱼破坏陷阱的事情告诉了她:“支流里确实有食人鱼,以后取水只能在岸边浅水区,千万不要靠近中央”。林晚点点头,心里的担忧得到了证实,也更加坚定了制作弓箭的想法:“我知道了,这弓箭做好后,也能帮你警戒”。
两人又恢复了沉默,但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陈峰开始整理砍回来的木材,将其切割成等长的段,准备用来加固木筏;林晚则继续打磨弓身,时不时看向陈峰,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支流里的食人鱼成了悬在两人心头的隐患,但也让他们之间的牵挂变得更加明显,冷战的坚冰正在一点点融化,只是谁也没有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陈峰看着林晚专注的侧脸,心里想着,等加固好木筏,一定要好好和她沟通,无论她是否愿意出海,都要确保她的安全;林晚打磨着弓身,心里盘算着,等弓箭做好,就去河边设置警戒,不让食人鱼有机会伤害到陈峰,也不让他再为自己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