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洞穴外的狂风终于平息,肆虐多日的台风彻底退去,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轻柔地敲打着岩壁。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清新得带着草木和泥土的气息,一扫之前的沉闷压抑。陈峰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向身边的林晚,她依旧沉睡着,但脸色比昨晚好了不少,额头的温度也明显降低,呼吸均匀而平稳。
他轻轻起身,生怕惊扰到她。洞穴角落传来轻微的动静,之前收养的小野猪灰灰不知何时苏醒了,正用鼻子拱着地面,看到陈峰,它凑了过来,用头轻轻蹭着他的裤腿,发出温顺的哼唧声。陈峰抚摸着灰灰的头,轻声说:“看好林晚,有危险就低吼。”灰灰似乎听懂了,蹲坐在林晚身边,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洞穴入口,像个尽职的守卫。
安顿好林晚和灰灰,陈峰拿起石斧和长矛,背上空背包,准备前往地下暗河。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他穿过洞口的缺口,外面的世界一片狼藉,沙滩上散落着被狂风折断的树枝和碎石,之前的营地和信号牌早已被摧毁,只剩下一片废墟。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地面泥泞不堪,陈峰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心里惦记着林晚,脚步格外急促。
地下暗河的入口隐蔽在一片灌木丛后,经过洪水的冲刷,入口被大量杂草和碎石堵塞,只露出一个狭小的缝隙。陈峰放下背包,拿起石斧,小心翼翼地清理堵塞物。杂草缠绕在一起,混杂着泥土和碎石,清理起来格外费力,他用石斧砍断粗壮的杂草根部,再用手将碎石一块块搬开,汗水很快浸湿了衣衫,与脸上的雨水混在一起。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入口终于被清理出足够一人通过的通道。陈峰弯腰钻了进去,暗河内部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水流平缓地流淌着,发出潺潺的声响。他从背包里掏出火把点燃,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岩壁上布满水珠,反射着细碎的光。
他沿着暗河岸边缓慢前行,目光仔细扫视着周围的植被,寻找治疗发烧的草药。走了大约几十米,一抹翠绿映入眼帘,岩壁下方生长着一片长势旺盛的青蒿,叶片鲜嫩,正是治疗发烧的特效药。陈峰心里一喜,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采摘,避免破坏根部,以便后续还能采摘。他将采摘好的青蒿放进背包,又在周围搜寻了一圈,发现了几株其他的草药,也一并采摘,以备不时之需。
采摘完草药,陈峰的目光落在暗河的水面上,水质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游动的小鱼,体型不大,呈银白色,成群结队地穿梭在岩石缝隙间。他从背包里拿出之前用藤蔓编织的简易渔网,这是之前制作备用的,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他将渔网放进水中,耐心等待,小鱼很快被渔网的动静吸引,纷纷游了进来。陈峰看准时机,猛地提起渔网,网兜里顿时装满了十几条小鱼,足够两人吃一顿。
“太好了,晚晚有救了。”陈峰兴奋地自语,将小鱼装进背包,又捕捞了一些,才满意地转身返回。沿着来时的路,他很快走出暗河入口,小雨已经停了,阳光完全穿透云层,照亮了整个岛屿。他加快脚步,朝着洞穴的方向狂奔,心里满是急切,想要立刻让林晚看到这些收获。
回到洞穴,刚走进缺口,就看到林晚已经醒了,正靠在岩壁上,由灰灰陪着,眼神清明了许多。看到陈峰回来,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虚弱地说:“你回来了。”陈峰快步走到她身边,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青蒿和小鱼,语气带着难掩的喜悦:“嗯,找到草药和鱼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林晚看着背包里的草药和鲜活的小鱼,眼眶微微泛红,轻声说:“辛苦你了。”陈峰摇头一笑,“我们是彼此的依靠,不辛苦。”他拿起陶罐,装了些淡水,将青蒿切碎放进去,架在火上煮沸。火焰跳动着,陶罐里的水很快烧开,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
林晚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陈峰忙碌的身影,心里温暖而踏实。之前的恐惧、迷茫和绝望,在看到陈峰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她知道,只要有陈峰在身边,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能挺过去。陈峰专注地搅拌着药汁,时不时回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温柔的牵挂。
药汁熬好后,陈峰倒出一碗,放在一旁晾温,然后递给林晚:“快喝了吧,喝了烧就会退了。”林晚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草药的苦味在嘴里蔓延,但她却觉得无比安心。陈峰又将捕捞的小鱼处理干净,架在火上烤制,很快,鱼肉的香气弥漫在洞穴里,与草药的清香交织在一起。
两人坐在火堆旁,分享着烤好的小鱼,林晚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话也多了起来,聊着台风过后的打算。陈峰告诉她,外面的溪流已经干涸,农田也被摧毁,短期内无法种植和捕鱼,以后只能依赖地下暗河获取食物和水源。林晚点头表示赞同,她知道,虽然台风过去了,但生存的挑战还未结束,他们必须尽快重建营地,重新规划生存策略。
吃完东西,林晚的身体彻底恢复了力气,高烧完全退去。陈峰看着她红润的脸颊,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他知道,这场危机已经度过,但新的挑战即将来临。地下暗河的水流方向似乎发生了变化,隐约能感受到水流比之前湍急了一些,或许与外界海域相连,这既是机遇也是风险。台风过后,岛屿的生态被严重破坏,食物来源锐减,他们必须尽快适应新的环境,依赖暗河生存下去,同时重建求救信号,等待救援。
陈峰扶着林晚走出洞穴,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远处的海面平静无波,天空湛蓝如洗。林晚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平静,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陈峰握着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虽然前路依旧充满未知,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依,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灾后重建的序幕,就此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