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小心翼翼地将陈峰的头枕在干草堆上,确保他呼吸顺畅,然后握紧拳头,转身看向木筏角落的备用竹子和石刃。陈峰之前制作工具的样子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她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根手腕粗的竹子,将石刃抵在竹子一端,用石头反复敲打,试图将竹子削尖。石刃不够锋利,竹子质地坚硬,她敲得手心发麻,虎口生疼,竹子顶端才勉强出现一个粗糙的尖刺。“不行,这样根本刺不透鱼鳞。”林晚咬了咬牙,想起陈峰之前会用石头打磨工具,便捡起一块平整的燧石,蹲在船板上反复打磨竹子尖端。
阳光越来越烈,烤得她额头冒汗,手臂酸痛难忍,可她不敢停歇,陈峰苍白的脸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一边打磨,一边轻声说:“陈峰,你坚持住,我去给你找食物,一定能救你。”打磨了半个时辰,竹子尖端终于变得锋利,她又用藤蔓将石刃牢牢固定在竹子顶端,做成了一把简易鱼叉。她试着挥舞了一下,鱼叉还算坚固,心里稍微有了点底气。
林晚将木筏划向海鸟聚集的海域,海鸟还在低空盘旋,时不时俯冲下去叼起小鱼,水下银白色的鱼群清晰可见,体型不大,却足够填饱肚子。她停下木筏,握紧鱼叉,屏住呼吸,眼神紧紧盯着水下的鱼群。鱼群游动速度很快,她几次举起鱼叉想要刺下去,都因为紧张而落空,鱼群受惊散开,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聚集。
“别慌,慢慢来。”林晚给自己打气,回忆着陈峰狩猎时的专注,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等待鱼群靠近。终于,一群小鱼游到木筏下方,她看准时机,猛地将鱼叉刺下去!鱼叉精准地刺中了一条小鱼,小鱼在叉尖挣扎,溅起细小的水花。“太好了!成功了!”林晚兴奋地低呼,小心翼翼地将鱼叉收回,取下小鱼,放进提前准备好的藤蔓篮里。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林晚信心大增,继续捕鱼。可接下来的几次都没那么顺利,要么刺空,要么鱼叉刺穿鱼身又滑落,她的手被鱼叉磨得发红,甚至被挣扎的小鱼划伤,血迹混着海水渗出来,她却浑然不觉。她只知道,多捕一条鱼,陈峰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经过两个时辰的努力,她终于捕到了五条小鱼,足够两人暂时充饥。
返回木筏后,林晚立刻着手生火。她从木筏上翻出剩余的干燥树枝和之前留下的打火机,幸好打火机还能使用。她在船板上清理出一块安全区域,堆放好干燥树枝,点燃后小心翼翼地添加松针,让火焰慢慢燃烧起来。她将小鱼串在树枝上,放在火边烘烤,小鱼的油脂滴落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诱人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烤好一条小鱼后,林晚吹凉了一些,轻轻掰开陈峰的嘴,将撕成小块的鱼肉小心翼翼地喂进去。陈峰昏迷中似乎感受到了食物的香气,下意识地吞咽着,嘴唇微微蠕动。林晚耐心地喂完一条小鱼,又烤了第二条,继续喂他,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期待。
喂完两条小鱼后,陈峰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在林晚脸上,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晚晚……”“陈峰!你醒了!”林晚喜极而泣,紧紧抓住他的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陈峰摇了摇头,慢慢坐起身,看着火边烘烤的小鱼,又看了看林晚布满伤口和污渍的手,心里瞬间明白了一切。
“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固执了。”陈峰的眼眶泛红,愧疚地说,“如果不是我坚持放生幼狮,你也不会这么辛苦,我也不会饿晕过去。”林晚摇摇头,擦干眼泪,将烤好的小鱼递给他:“别说了,先吃东西,你都饿坏了。”陈峰接过小鱼,咬了一口,鱼肉的鲜香在口腔中弥漫,可他却吃不出味道,心里只有满满的愧疚和感激。他看着林晚手上的伤口,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你的手怎么弄的?”“没事,捕鱼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不疼。”林晚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被陈峰紧紧攥住。
陈峰低头,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口,声音温柔:“以后不许这么拼命了,我会心疼。”林晚的脸颊发烫,心里却暖暖的,她看着陈峰狼吞虎咽地吃着小鱼,忍不住笑了:“还有三条鱼,够我们吃一顿了。”陈峰点点头,一边吃一边观察周围的海面,海鸟还在附近盘旋,水下的鱼群似乎没有离开的迹象:“这里鱼群数量不少,我们可以在这里停留几天,多捕些鱼补充食物,顺便恢复体力。”
林晚眼睛一亮:“好啊!我刚才看到好多鱼,就是我的鱼叉不够好用,好多都跑了。”陈峰吃完手里的小鱼,接过林晚制作的鱼叉看了看,摇了摇头:“这个太粗糙了,我来帮你改造一下。”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拿起另一根竹子和石刃,用石头精准地敲打,将竹子顶端削成尖锐的菱形,又在尖端两侧各削出一个小倒刺:“这样叉到鱼就不容易滑落了。”
林晚看着陈峰熟练的动作,心里充满了安全感,她坐在一旁帮忙递石头,时不时给陈峰递水:“你慢点,别累着。”陈峰笑了笑:“没事,吃了鱼好多了。之前是我太自私,只想着生存,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也低估了你的能力。”他顿了顿,认真地说:“谢谢你,林晚,是你救了我。”林晚脸颊微红,低下头:“我们是搭档,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改造好鱼叉后,两人一起捕鱼。陈峰体力还未完全恢复,负责观察鱼群动向,林晚负责叉鱼。有了改良后的鱼叉和陈峰的指导,捕鱼顺利了很多,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捕到了十几条小鱼,还有两条体型稍大的海鱼。“这些鱼足够我们吃三天了,我们可以把多余的鱼熏制保存起来。”陈峰提议道。林晚点点头,立刻着手处理鱼,去除内脏和鱼鳞,用树枝串起来,挂在木筏上风干。
忙活了一下午,两人终于将鱼处理完毕,木筏上挂满了串好的鱼干。陈峰靠在船板上休息,看着林晚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感慨。从游轮失事到现在,林晚已经从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女孩,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伙伴,甚至在他陷入危机时挺身而出。他伸手拉住林晚的手:“晚晚,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一定带你去吃最好吃的东西,弥补你在这里受的苦。”
林晚坐在他身边,靠在他肩膀上:“不用,只要我们能安全离开,和你在一起就好。”她抬头看向海面,海鸟已经散去,鱼群似乎也游向了深海,“这里的鱼应该够我们吃一段时间了,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停留几天,等你体力完全恢复,再修复一下木筏,寻找淡水补充?”陈峰点点头:“好,木筏的风帆破损严重,需要修补,储物舱的淡水也不多了,附近应该有岛屿可以补充淡水。”
他看向林晚布满伤口的手,从背包里拿出之前剩下的草药,捣碎后小心翼翼地敷在她的伤口上:“以后捕鱼小心点,别再受伤了。”林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知道了,你也一样,不许再饿晕过去了。”陈峰笑了笑,轻轻握住她的手:“不会了,有你在,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我们一起活下去。”
夕阳西下,海面泛起金色的波光,木筏上的鱼干在微风中慢慢风干,散发着淡淡的鱼腥味。两人靠在一起,看着远方的海平面,心里充满了希望。林晚知道,这场危机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紧密,她不再是那个只会依赖陈峰的女孩,而陈峰也学会了珍惜她的善良和坚持。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补充足够的食物和淡水,修复木筏,为下一段航行做好准备,向着离开的目标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