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沙滩上还残留着夜露的湿凉,陈峰就背着石斧出发了。按照计划,他要去火山岛附近寻找坚硬木材,制作一根长约两米的船桨,之前的临时船桨太短,长途航行操控起来太费力。林晚站在木筏旁目送他离开,手里握着装满淡水的贝壳:“你也是,别砍太沉的木材,不好搬运,注意安全。”陈峰回头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朝着火山岛的方向走去。
火山岛附近的植被依旧枯黄,但陈峰记得上次寻竹时,在岛的西侧发现过一片深褐色的坚硬木材,质地紧密,不易断裂,正是做船桨的绝佳材料。他沿着熟悉的路线前行,避开松动的岩石和干枯的灌木丛,很快就找到了目标树木的残骸——台风过后,几棵大树被拦腰折断,树干完好无损。陈峰举起石斧,对准一根粗壮的树干砍去,石斧与木材碰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刀都精准有力,避免木材裂开。
砍倒树干后,他用石斧将多余的枝桠砍掉,只留下笔直的主干,然后一点点打磨。他先将树干的一端削成流线型的桨叶,反复打磨至光滑,再将另一端修整成适合握持的手柄,用藤蔓紧紧缠绕在手柄处,增加摩擦力,防止划桨时脱手。“这样应该差不多了。”陈峰握住船桨试了试重量和手感,满意地点点头,这根船桨比之前的临时版本结实太多,足够支撑长途航行。他扛起船桨,快步向停靠点返回,心里惦记着林晚那边的进度。
与此同时,林晚已经带着空陶罐来到了泉眼。泉眼的水依旧清澈甘甜,她小心翼翼地舀取泉水,将一个个陶罐装满,然后用木塞紧紧塞住,避免漏水。往返几趟后,储物舱的淡水区被填得满满当当,她又将剩余的陶罐整齐地堆放在旁边,作为备用。接下来是整理物资,她从背包里拿出熏鱼、野果,小心翼翼地放入食物区,用棕榈叶隔开,防止串味;草药被单独放在一个小竹篮里,放入工具区的角落;导航工具(日晷和星盘)被她放在储物舱最显眼的位置,方便航行时取用;之前制作的鱼叉、石斧、长矛等工具,也被她分类摆放,用藤蔓固定好,避免航行时碰撞发出声响。
“导航工具放哪里?”林晚整理到最后,对着剩下的导航工具喊道。刚返回的陈峰正好听到,放下肩上的船桨走过来,指了指储物舱的工具区:“放这里,方便取用,用藤蔓固定一下,别让它晃动。”他看着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储物舱,眼里满是赞许,“你整理得真整齐,这样航行时找东西也方便。”林晚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笑着回应:“分工合作嘛,你的船桨做好了?看起来真结实。”陈峰拿起船桨递到她面前:“必须的,掌舵全靠它,你试试手感。”林晚握住手柄,藤蔓缠绕的地方粗糙且防滑,重量也刚刚好,忍不住赞叹:“太合适了,比之前的好用多了。”
休息片刻后,两人一起将木筏推入深海,准备测试船桨的操控性和木筏的航行速度。陈峰站在木筏尾部,握紧新做的船桨,用力划向海面。船桨入水顺畅,流线型的桨叶推动着木筏快速前进,比之前的临时船桨效率高了不少。“操控性很好,速度也不错。”陈峰一边划桨,一边对坐在前端的林晚说,“转向也很灵活,长途航行没问题。”林晚张开双臂感受着海风,木筏航行平稳,防护栏牢牢挡住身体,储物舱里的物资没有丝毫晃动,她笑着回应:“太好啦,我们明天就能启航了!”
测试完木筏,两人将木筏重新停靠在浅滩,开始做最后的启航准备。陈峰检查了一遍木筏的所有接口,确保藤蔓缠绕牢固,风帆的固定绳也重新拉紧;林晚则再次清点物资,确认没有遗漏,然后将备用的淡水罐和熏鱼包放在储物舱的角落,方便随时取用。夕阳西下时,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完成,木筏静静地漂浮在浅水中,风帆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风浪的准备。
“我们明天清晨启航。”陈峰坐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的海面说道,“根据导航工具,我们朝着有船只迹象的海域前进,那里大概率是航线经过的地方。”林晚点点头,靠在他身边:“都听你的,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两人聊起这一路的经历,从游轮失事的绝望,到孤岛求生的艰难,再到如今即将启航的希望,心里满是感慨。陈峰握住她的手,轻声说:“等我们获救,就去补办婚礼,我答应过你的,要带你看遍世界。”林晚眼眶微红,用力点头,所有的辛苦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夜色渐深,林晚累得靠在沙滩上睡着了,呼吸均匀。陈峰看着她疲惫的睡颜,心里泛起一丝柔软,却也多了几分顾虑。海上航行充满未知,风暴、迷路、食物短缺都可能发生,他必须多做一手准备。他起身走到木筏旁,打开储物舱,从里面拿出额外的熏鱼和半罐淡水——这是他特意预留的,没有告诉林晚。他用棕榈叶将熏鱼和淡水罐仔细包裹好,然后在储物舱的隐蔽角落(靠近防护栏的内侧,被木板遮挡)挖了一个小坑,将包裹放进去,再用干燥的海藻和棕榈叶覆盖好,外面缠绕上藤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样就安全了。”陈峰轻声自语,心里有些犹豫,怕林晚发现后误会,但一想到海上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还是觉得多做准备没错。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小小的身影——灰灰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正蹲在储物舱附近,小脑袋歪着,盯着他藏物资的地方,尾巴轻轻晃动。陈峰愣了一下,走过去摸了摸灰灰的头:“别声张,这是我们的备用物资。”灰灰似乎听懂了,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心,却没有离开,依旧在储物舱周围徘徊,眼神紧紧盯着那个隐蔽的角落。
陈峰没有多想,以为灰灰只是好奇,转身回到林晚身边,轻轻将她抱起,放到木筏上的干草堆上,为她盖好棕榈叶。他坐在一旁,看着满天繁星,根据星盘确认着启航的航向——猎户座的腰带指向南方,而他们要去的方向是东方,那里曾出现过船只的微弱灯光。远处的海平线泛着淡淡的微光,隐约能感受到海风的变化,似乎有风浪即将来临,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启航的决心。
林晚在睡梦中轻轻动了动,眉头微蹙,似乎隐约觉得陈峰有心事,但困意太浓,很快又沉沉睡去。她不知道,储物舱的隐蔽角落藏着额外的物资,更不知道灰灰已经记住了那个地方;她更不知道,这份“善意的隐瞒”,即将在不久后引发一场信任危机。陈峰看着她的睡颜,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一路平安,希望我们能顺利找到陆地,希望这份准备永远用不上。
沙滩上一片寂静,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木筏在浅水中轻轻晃动,仿佛也在期待着启航的那一刻。储物舱里,额外的熏鱼和淡水被妥善隐藏,灰灰趴在储物舱旁边,时不时用鼻子嗅一嗅,小眼睛在夜色中亮晶晶的。远处的火山岛早已沉寂,硫磺烟也淡了许多,天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为即将启航的两人照亮了前行的方向。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等明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他们就将踏上寻找陆地的旅程,而一场新的考验,也在悄然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