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海面上,泛着粼粼波光,沙滩上还残留着昨夜风浪的痕迹,湿漉漉的沙粒黏着细碎的贝壳。林晚和陈峰坐在临时搭建的石板旁,快速吃完最后一顿岛上早餐——几块熏鱼干和几颗晒干的野果,味蕾早已习惯了这种简单的滋味,却因即将启航的期待而多了几分香甜。“把剩下的物资都搬上去吧,淡水和工具放在储物舱内侧,避免被风浪打湿。”陈峰抹了抹嘴,率先站起身,弯腰扛起一捆用藤蔓捆绑好的草药,大步走向木筏。林晚点头应着,拿起最后一罐淡水,快步跟上,脚步轻快得像是踩在云端。
两人合力将剩余的物资一一搬上木筏,陈峰仔细检查每个储物格,确保熏鱼、野果、草药和工具分类摆放整齐,星盘被他放在最容易取用的位置,用一块防水布轻轻覆盖。“解开藤蔓吧,顺着潮水方向出发,能省不少力气。”陈峰走到木筏尾部,握住船桨,对林晚说道。林晚应声走到礁石旁,双手拉住固定木筏的粗壮藤蔓,用力一拽,藤蔓应声松动,她依次解开缠绕在礁石上的结,动作麻利而坚定。随着最后一根藤蔓被解开,木筏在潮水的推动下缓缓离开岸边,向大海深处漂去。
“坐稳了,我们向自由前进!”陈峰笑着喊了一声,双手握住船桨,用力向水中划去,船桨破水的瞬间溅起细小的水花,木筏顺着预设的航向平稳前行。林晚张开双臂,感受着海风拂过脸颊的清凉,七年了,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这座囚禁他们的孤岛,海风吹起她的头发,带着淡淡的咸湿气息,却让她觉得无比自由。“你看,好多海鸟!”林晚指着远处成群飞翔的海鸟,眼睛亮得像星星,“说明附近的海域有鱼,我们要是物资不够,还能捕鱼补充。”陈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海鸟低空盘旋,不时俯冲入水,显然是在捕食,他点头回应:“嗯,等过了这片平静海域,我们就做个简易渔网,以备不时之需。”
航行途中的海面异常平静,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驱散了清晨的微凉。两人偶尔交流几句,话题从岛上的往事聊到对未来的憧憬,林晚说起想再吃一次真正的面包,想喝一杯热咖啡,陈峰则笑着说,回到城市后,要带她去吃她最爱的火锅,去看最新的电影,去兑现游轮上未完成的婚礼承诺。气氛轻松而愉悦,仿佛之前所有的苦难都只是一场漫长的梦,此刻终于要迎来苏醒的时刻。陈峰划桨的动作沉稳有力,木筏匀速前进,风帆在微风中轻轻展开,为航行增添了不少助力,储物舱里的物资随着木筏的晃动轻微作响,像是在奏响启航的序曲。
中午时分,太阳升到头顶,气温渐渐升高,陈峰将木筏划到一片相对平静的海域,放下船桨:“休息一会儿吧,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下午再继续赶路。”林晚点头,起身整理被风浪轻微打乱的储物舱,她先将散落的工具归位,又检查了淡水罐的密封情况,确保没有漏水。就在这时,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储物舱的隐蔽角落——那个被棕榈叶包裹、用藤蔓缠绕的包裹,上一章发现时因启航在即没来得及细问,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包裹的轮廓格外清晰,显然是刻意藏起来的。
好奇心驱使着林晚,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绕的藤蔓,掀开棕榈叶,里面的东西让她愣了一下:几大块包装完好的熏鱼、一小袋饱满的野果,还有两罐密封的淡水,都是他们精心储备的生存物资,数量不算少,足够一个人支撑好几天。“我们的物资已经够了,他为什么要偷偷藏这些?”一个念头在林晚脑海中闪过,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疑惑,甚至隐隐泛起一丝不安。她记得昨天整理物资时,所有东西都清点过,这些额外的物资显然是陈峰后来单独藏起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觉得物资不够,还是……一个更可怕的念头让她心口一紧,难道他想独自逃生?
“陈峰,这是什么?你为什么偷偷藏这些物资?”林晚拿起一块熏鱼,转身看向坐在木筏另一端的陈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陈峰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林晚手中的包裹和脸上的疑惑,心里咯噔一下,眼神瞬间有些慌乱,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伸手挠了挠头:“没……没什么,就是多准备点,以防万一。”这个敷衍的回应让林晚的疑惑更甚,她紧紧盯着陈峰的眼睛:“以防万一?我们的物资已经够支撑半个月了,而且附近海域能捕鱼,根本不需要额外藏这么多,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峰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解释。他藏这些物资确实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万一遇到风暴导致物资流失,万一长时间找不到救援,这些额外的储备就能派上用场,可他没敢提前告诉林晚,怕她多想,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真的就是多准备点,”陈峰试图保持镇定,语气却有些底气不足,“海上的情况谁也说不准,多备点总没坏处,你别多想。”他一边说,一边起身想把包裹重新藏起来。
林晚侧身躲开,不让他靠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我没多想?你偷偷藏物资,还不告诉我,让我怎么不多想?”她的声音微微提高,“我们说好一起离开,一起面对所有危险,你现在偷偷藏这些,是不是觉得我是累赘,想在关键时刻独自逃生?”这些年的孤岛求生,她经历过太多绝望,也见识过人性的复杂,虽然一直信任陈峰,可这个突如其来的包裹,还是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陈峰看着林晚眼中的疑惑和受伤,心里一阵刺痛,刚想详细解释,突然感受到木筏轻微摇晃了一下,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小片乌云,原本温和的海风也变得有些急促,吹得风帆微微作响。“你看,天气可能要变,我们先调整风帆”,陈峰趁机转移话题,伸手去拉风帆的绳索,试图暂时搁置这个话题。林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远处的乌云在快速聚集,海风也越来越急,木筏摇晃的幅度逐渐变大,确实不宜再继续争执。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疑惑,将包裹暂时放在一边,伸手帮忙调整风帆:“把风帆收一半,别被风浪吹坏了。”
两人默契地配合着,陈峰拉住绳索,林晚扶住风帆的框架,慢慢将风帆收窄,木筏的摇晃渐渐平稳下来。可林晚心里的疑云并未消散,时不时瞥向那个包裹,又看向专注应对风浪的陈峰,眼神复杂。她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机,必须先应对可能到来的风浪,但这个隐藏的包裹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无法真正安心。海上的风浪逐渐变大,木筏在浪涛中起伏,两人不得不全神贯注地操控木筏,躲避着迎面而来的浪花,暂时搁置了包裹的事情。但林晚心里清楚,这个疑问不会一直被搁置,等风浪平息,她一定要问个明白,而这份突如其来的疑云,也为两人即将到来的航行蒙上了一层微妙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