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海盯着公司网站后台里爆满的订单列表，粗略算了算。
“当前城市订单全部完成以现在的人手得占用两个月工作时长。”
“可能工作期间还会增加新的订单。”
“可我还要完成高明远给的目标，一年时间内凑齐10单农场消杀案例。”
“本来时间就很紧，如果在城市订单里花费时间太多农场订单肯定完成不了。”
他抬头扫过办公室里正待命的七个身影，当即拍板道：“开会！”
把众人聚集一起后楚海发话道：
“现有城市消杀订单排到下月，但很多都是个体户家庭的简单消杀。”
“我手上还有个商务合同，甲方要求我们公司一年内要完成十单农场庄园类消杀案例。”
“不然他手上的大单子不愿意交给我们公司。”
“再拖下去这个完成条件肯定要黄，所以……”
楚海将打印好的名单拍在桌上，宣布道：
“添晴负责扩招7人，总共15人分成两队。”
他指向站在角落的刘东海和张慧娟：
“老刘和张姐年纪大，都有曾经做过消杀类工作经验。”
“你们俩以后当队长带人处理城市里的散户订单。”
“我和哥主要负责农村郊外的订单。”
刘东海猛地直起腰，脸涨得通红说道：
“楚总，我以前还觉得这活儿没技术，顶撞了你……”
“没想到你现在还给我机会升职。”
楚海笑道：“现在知道了？”
“好好干，让客户看到你的专业性才会有源源不断赚钱活。”
“下午开始面试，添晴负责筛选，老刘辅助技术面。”
张慧娟高兴得笑出声，楚天在一旁兴奋得手舞足蹈道：
“弟，我看到了我们公司未来前途无限啊！”
几天后下午，面试点设在公司楼下的临时场地，二十多个应聘者挤在长桌旁。
添晴抱着一摞试卷分发，说道：
“笔试半小时，涉及基础消杀知识，文职岗也要考。”
应聘者人群里立刻响起窃窃私语。
“消杀公司的文职还要懂杀虫？”
“怕不是故意刁难人。”
收卷后进行打分，添晴的笔尖在一份试卷上顿住了。
卷面整洁，没经过任何修改，一气呵成全答完。
重要的是几乎和楚海给自己的答案完全一致。
最后那道“商业场所消杀方案设计”的附加题都写得密密麻麻。
她立刻查看交卷人的名字对应的简历，居然是985名校博士学历。
“楚总，我们可能捡到宝了！”
“这个叫陈智森的应聘者学历高，害虫消杀知识十分丰富。”
“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居然会看中我们小公司。”
楚海接过递来的简历瞅了几眼，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添晴对楚海认为笔试及格的人发去消息邀请他们第二轮面试。
“等下由刘队长逐个面试你们。”
刘东海也是比较紧张，手心里全是汗。
因为他当了半辈子牛马，今天是第一次当面试官。
在面试几个人后自信开始上来，说话也不再有结巴。
甚至不用看楚海给的试题纸了。
很快轮到陈智森的面试。
刘东海提出的问题陈智森自信满满地回答一轮，让他十分震惊。
这个人不简单，其他人都支支吾吾一段时间才开始回答。
而他好像想都不用想就回答出来。
刘东海笑道：“你是我面过最出色的一位。”
“谁都要考虑一下，就你肯定进！”
陈智森似乎并不感到高兴，反而跷起二郎腿说道：
“刘队长，请问你全名叫什么？”
刘东海一愣，回道：“刘东海，怎么了？”
“你刚才的问题太简单了，不如我问你几个问题如何？”
“你说。”刘东海强装镇定，不能让应聘者质疑自己的专业性。
陈智森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慢，提问道：
“德国小蠊对氯菊酯产生抗性后，该用哪种药剂轮换？”
刘东海彻底愣住了，嘴里含糊道：
“就……换种药喷？”
哄笑声顿时响起，陈智森立刻加码追问道：
“再问你，食品厂用的药膜技术，持效期国家标准是多少？”
“你知道什么是Ld50安全标准吗？”
刘东海的脸色由红转白，手指抠着桌沿说不出话。
“连这些都不懂？”
陈智森猛地提高声音，鄙视道：
“就这种水平也敢开消杀公司？”
“李总说你们是野路子，果然没说错！”
“你放屁！妈的找茬是不？”
楚天抄起旁边的扫帚冲过来，被几个小伙员工制止住。
“我们楚总治好了多少难搞的虫害，轮得到你污蔑？”
陈智森瞥他一眼，说道：
“那你说说看，灭鼠的阳性粉块标准是多少？”
“流行性出血热的传播途径有几种？”
楚天的怒火瞬间卡在喉咙里，张着嘴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围观的应聘者一边拍视频一边开始摇头道：
“看来这公司是真不专业啊……”
“早说小公司不靠谱。”
“网上传的那么火，原来只是个网红公司？”
添晴上前一步挡在楚天身前，对陈智森说道：
“面试就面试，故意找茬算什么？”
陈智森整理着胸前的西装领带，漫不经心说道：
“我只是好心提醒，别拿客户的健康当儿戏。”
“你们用的那些杂牌药剂，怕是连国家环保认证都没有吧？”
“你们说的那些话，也就忽悠完全不懂这方面的老百姓吧？”
对于陈智森的挑衅添晴大怒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智森这时才揭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多洁有害生物防治工程有限公司的害虫顾问——陈智森。”
“最近你们不是很火吗？我们总经理特意派我来调查一下你们的底细。”
“结果……呵呵，一群不懂装懂的废物组建的骗钱小公司。”
“你们不会真以为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才，会想来你们公司吧？”
“网络流量一套挺会搞的嘛，那个老总楚海听说先前还是直播弹弓打老鼠。”
“这样的人都敢开消杀公司，笑大人的嘴巴！”
“是吗？”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楚海缓步走进来，手里还提着刚取的设备箱。
陈智森看见楚海到来，不以为然说道：
“你就是楚海是吧？”
他瞥了眼满脸得意的陈智森，径直走到面试桌前说道：
“接下来由我来继续回答你的问题。”
“德国小蠊抗药性处理，要用吡虫啉与氟虫腈交替使用。”
“配合信息素诱捕，单一药剂只会加重抗性。”
“你作为专门研究这个的顾问，难道不知道轮换周期要控制在15天内？”
陈智森的笑容僵在脸上。
楚海没等他开口，继续说道：
“食品厂药膜用德国拜耳悬浮剂，持效期6个月。”
“Ld50＞5000mg\/kg，比食盐还安全。”
“至于灭鼠标准，15平米房间阳性粉块不超过3%，鼠迹房间不超过 2%。”
“这些基础数据需要我给你找文件吗？”
围观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有人悄悄拿出手机查资料想知道楚海说的对不对。
陈智森的额头渗出冷汗，说话开始带着结巴道：
“你……你懂这些又怎样？生物消杀技术你们肯定不会用！”
楚海打开设备箱，露出里面的智能监测仪，说道：
“生物杀蟑病毒通过卵鞘纵向传播，3-15天达死亡高峰，对宠物无害。”
“我们上周刚给乐丽小区做的治理，20户母婴家庭零投诉。”
“对了我顺便查了下，你们多洁去年用急性鼠药导致有客户二次中毒的事，要我细说吗？”
这话像耳光狠狠抽在陈智森脸上。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大骂道：“你胡说！”
“要不要调市场监管局的记录看看？”
楚海拿出手机作势要拨，陈智森猛地转身就走，外套都蹭掉了也没敢回头。
应聘者们的态度彻底反转。
“楚总也太厉害了吧！”
“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求给个机会！”
刘东海红着眼眶上前跪着大喊道：
“楚总，我以后一定好好学相关知识！”
“发誓不会再丢公司的脸！”
楚海摆摆手，看向众人说道：
“消杀靠的是专业不是噱头。”
“愿意留下来的，明天开始培训，不合格的直接走。”